翌日,洙泗山上,殿试如期举行!
文渊阁,圣人在此讲学,自古便就是圣地,也是书院殿试的地方。
上万年以来,文渊阁历经不断的修缮,规模自然不同于往日,以九天泰石铸其基,万古建木造其顶,并且加持以阵法,建造出气势恢宏的阁楼。
在阁楼内,建有圣人石像,为门派弟子开智授礼。
今日,有资格前来文渊阁殿试的,可谓是百中挑一,都可以称得上人中龙凤。
钟声敲响,在书院弟子的带领下,包括莫问天在内,上百名考生鱼贯走进阁楼。
文渊阁内,正中有一尊老年儒者的石像,峨冠博带,披着宽大的儒袍,手持书卷做淳淳教诲之状,面目和蔼慈祥,看起来栩栩如生,可不正是传说中圣人面貌。
在石像下首,此时坐有三位儒者,正中那位须发皆白,两道白眉从眼角垂落下来,颇有些仙风道骨,正是六院总教习圣贤子。
圣贤子左右,却也不是别人,正是青灵子和庄慧子,乐院和礼院的两位教习。
本来,书院招新当由书院教习主持,可仲舒子在秦王世子帐下效力,大秦王城在点燃烽火台以后,王城形势变得紧张起来,仲舒子也不能轻易离开,便就托付总教习圣贤子主持。
在圣儒宗,也有一条不成文的传统,一院教习主持招新时,要有两院教习作陪,不但是起到监督的作用,而且那些二甲落选的弟子,将会被这作陪的两院招收。
青灵子和庄慧子在此,也就是同样的道理,他们并不是主考官,但却并非是全然无事,说不定在落选者里,便有礼乐两院所需要的人才。
殿试考的便是策问,也就是主考官提出问题,考生在命题范围内作答便是,能不能录取就看你答的怎么样?
这就需要考生博古通今,具有海量的知识储备,而且临场发挥也不错,具有一定才能的辩才,才能有望被书院录取。
殿试的顺序,则以会考名次排列,莫问天三甲末位的城际,当然是被排在最后一个,他反倒是刚好观摩一下,看看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圣儒宗的殿试,他早就如雷贯耳,在生便就极为推崇儒家,也曾有三次前往圣儒宗求学,但都是在殿试铩羽而归。
上万人登高,可是殿试者只有百人,当真是高手对决,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因此,梁书生今年没有来,可能是觉得没有把握,可他依旧手不释卷的苦读,当然是等待来年一鸣惊人。
“三位教习,在下陈国梁秋生,还请考官出题。”
一位中年文士神色紧张,朝着圣贤子等三人躬身施礼,此人在会考放榜时,正是排在二甲的榜首,当然殿试排在第一位。
“梁秋生,在圣人面前,岂能无礼乎?”
然而,却没等圣贤子说话,旁边的庄慧子站起身来,语气颇有循循教导。
“圣人尚在时,接受天下万民敬仰,君王诸侯觐见者无数,都要行以三叩九拜大礼,我等继承圣人所学,却岂可忘礼乎?”
那梁秋生更加紧张起来,他知道眼前是礼院教习,而且儒家向来便就重礼,甚至六院将礼排在首位,可见礼仪的重要性。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礼不可不学也!”
话音一落,庄慧子转身面朝圣人石像,他先是整理衣冠,然后双手朝前作揖,毕恭毕敬的跪拜地上,俯地轻轻叩首三下,礼节冗长缓慢,显得颇为的庄重。
那梁秋生不敢怠慢,当然有样学样的,毕恭毕敬的跪拜圣人石像,行以三叩九拜礼节。
庄慧子颇为满意,这才回去盘膝而坐,默然垂目不再言语。
“梁秋生,圣人开创儒家,其所谓何也?”
听到圣贤子的提问,那梁秋生神色一喜,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所问居然如此的简单?
莫要说是他,其余考生俱都诧异,这殿试未免太过简单。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梁秋生的声音很洪亮,这并非是他的话,而是千年前一位大儒总结的,也可以算作是标准答案,在场考生皆都烂熟于心,当然莫问天不在此列。
“何为天地立心?”
这便就有些不好答,不过梁秋生满腹经纶,却也是难不倒他的。
“天地本无心,以圣人之心为心,圣人有心,而实体天地以为心!”
“如何为天地立心?”
“学者之事,莫要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能如此,乃是为天地立心。”
“何为心?”
“人者,天地之心也,人心即仁也,人而不仁,则天地之心不立矣。”
“何为仁?”
“……”
这策问,可谓是环环相扣,若非是饱学之士,绝对是疲于应付的,似莫问天这般浑水摸鱼的,不出一两个问题,那绝对是要原形毕露。
梁秋生二甲榜首,夜确实是真才实学,连续九问都是对答如流,居然没有半点纰漏。
“好,甲等!”
圣贤子当堂裁决,甲等即是录用,那梁秋生喜不自胜,在场考生也是称羡不已。
当下,按照殿试的顺序,二甲榜眼上场,有梁秋生的前车之鉴,他在被圣贤子策问前,当然要先朝圣人石像叩首为礼。
开智授礼,以谢圣人所传,当然要重礼祭拜。
然而,策问的第二题,问的便就是礼。
“何为礼?”
“礼,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
“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