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煜没接,沉默的看着红儿手中的书信。
红儿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小姐给她书信的时候就告诉她,说是二公子不会轻易的接这封信。果然,真的如此,幸亏小姐告诉了她一句话,想到此,低头,声音里又几分不舍:“二公子,小姐说了,她此次去边关,永生不会再回来,还请二公子不要记挂着她。”
这句话说的明明白白,信里面的内容绝不是让皇甫煜去接她回来。
皇甫煜微微吐出了一口气,面色平静,手却微微有些颤抖,接过信放入袖带中,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府内。
红儿微微抬起头,看着皇甫煜的背影,再次叹息了一声,转身,朝着拐角处一个男子走去。小姐不但给了她和王德的卖身契,还留给他们了一百两银子,还让他们暂时居住在二公子买给小姐的宅院里。
没有去给任何人请安,皇甫煜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从袖袋里把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抿唇,静静地盯着它,似乎是想着透过薄薄的纸张,看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
可惜,终归是看不清楚。
半晌,皇甫煜才拿起信,打开,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前。
煜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几千里外的边关了。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气我,不想再见到我,连我的信也不想看到,我会如你所愿,从此在你面前消失,今生不再回京城。可是,煜哥哥,我心里放不下你,我以往做下的种种,都是因为我是从骨子里喜欢你,喜欢到想要成为你的妻子,和你共度一生,可是不知为何,我们却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怨你,我只是痛恨自己,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所以,临走之时,我要为你做一件事情,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那就是命红儿把你和姜小姐的事情宣扬出去了,如今恐怕是到了满城风雨的地步了吧,正好,你借此机会娶了她,了却了我的牵挂,你的身边也多了一个人照顾。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望此去经年,煜哥哥能永远吉祥安康。
字体到此打住,下面是一串长长的泪痕。
皇甫煜伸手,慢慢的抚上了那些泪痕,眼中也有泪落下,滴落在那些泪痕上,重叠在一起,慢慢的全部润开,湿透了整封信,也模糊了那些字迹。
这一夜,皇甫煜屋里的灯亮了一晚,贺一提着心在院子里守了一夜。
天明时分,皇甫煜动了,起身吩咐贺一打了水来,清洗干净了自己,换好了衣衫后,来到齐王妃的院子里:“母妃,孩子仔细考虑过了,愿意娶姜家小姐。”
齐王妃没有察觉他的异常,欣喜不已:“母妃今日便派人去上门提亲。”
皇甫煜谢过,吃过早饭后,便出了门。
齐王妃派人请来了媒婆,许了比平日多出一倍的媒钱,让她无论任何今日把亲事给定下来。
皇甫煜和姜瑾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以为两人是有私情的,这样的亲事最好说,媒钱简直就跟白捡似的。媒婆那个高兴呀,给齐王妃说了一箩筐保证的话后,喜滋滋的坐着王府的马车去了姜府,过了半个时辰后,又惊慌的回来了:“王妃,姜府已经大门紧闭了,左右邻居说一大早姜家人就出城了回老家了。”
齐王妃愣怔了一下,立刻命人喊来了管家,吩咐他:“去找到二少爷,说姜太医一家已经启程回老家了,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追上,把人拦下。”
管家应声,亲自坐着府里的马车去找人。
幸亏皇甫煜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今日要出城,晚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话,管家也没有多走冤枉路,直接去城外的庄子上找到了他,把齐王妃的命令告诉了他。
皇甫煜听完,二话没说,命贺一卸下马车,直接骑着马儿追了过去。
贺一一看,扯开管家,卸下另一马儿,打马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两辆没有马儿的马车,管家长叹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认命的迈着两条腿慢慢往回走。
姜府的众人坐的是马车,人口众多,所以走的很慢,他们用了两个时辰走的路,被皇甫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赶上了。
看着两匹马,一前一后的挡在马车前,姜府的车夫不认识皇甫煜,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停下了马车。
姜太医正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感觉道马车停下,睁开眼,喝问:“怎么回事?”
“老爷,有两人挡在了马车前,看阵式来着不善。”车夫回答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姜太医霍然挑开车帘朝外望去,看清是皇甫煜黑着脸挡在马车前时,心里发沉,自己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过二公子的秋后算账。
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走到皇甫煜的面前,弯下腰身,恭敬行礼:“草民见过二公子。”
“姜太医这是要去哪儿?”皇甫煜声音冷淡,明知故问。
姜太医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依旧弯着腰身恭声回道:“回二公子,草民已经告老还乡了,今日启程回老家。”
“哦”了一声,皇甫煜从马上跳下来,走到姜太医面前,问:“如今京城里谣言传扬的正厉害,姜太医这时候带着全家老小回老家,莫不是想让人误会是我齐王府逼迫的吧。”
姜太医的腰身更低,头几乎要垂到腰间,声音也很惶恐:“草民不敢,草民是怕给二公子带来麻烦,所以才带着家人尽早回老家的。”
“怕给我带来麻烦?”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