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数日,姬昌亲率八万大军,一路度燕山、首阳山,至金鸡岭,与苏护大军对峙。
遥遥可见,两军都是精神抖擞,衣甲鲜明,幡旗有序,队伍整齐。
剑戟森森飞瑞彩,旌旗掩映舞朝霞。
眼见西岐如此军容,都是奴隶所转,苏护心中更见怒火,策马上前,大声道:“西岐听好,吾今奉诏,得专征伐,尔等速速恢复旧制,散去奴兵,谨守臣节,可保家国,若半字迟延,吾定永靖西土!”
姬昌年迈,不作答复,姬发得应允后,上前喝道:“一派胡言,西岐本为我姬氏封地,改策变法,一应自制,至今民丰财阜,行人让路,老幼不欺,市井谦和,实乃尧天舜日!然你苏护专横冀州,天怒民怨,始有奴隶动乱,再不应天顺人,定悔之晚矣!”
苏护斥道:“秽污之言,惑乱民心,罪在不赦,谁能为本帅挫敌之锐,博得首功?”
惯例的对喷后,进入正题。
苏护军队冲出一员大将,手持长戈,身穿银盔,大声喝道:“张桂芳在此,西岐何人来引颈受戮?”
西岐军中奔出一将,手持长枪,英姿勃发,正是姬昌的第十二子,性急如火,武艺超群:“姬叔乾来会你!”
所谓先声夺人,首战的胜利对于两军士气的影响自不必说,双方看似是随意派遣,实则都是一等一的干将,志在必得。
两将拍马迎上,一个长枪起去似飞龙,一个长戈展开惊紫电,杀得征云四起,锣鼓喧天。
不过两者的差距十分明显,若论沙场武艺,姬叔乾逊色张桂芳良多,全靠初生牛犊不怕虎,连连强攻,张桂芳则以逸待劳。
酣战仅三十合,姬叔乾已有后继无力之势,眼见不妙,拍马欲走,张桂芳突然大喝:“姬叔乾不下马,更待何时?”
这话好没道理,似这种斗将,武艺是一方面,坐骑优劣也是关键。
如黄飞虎的五色神牛,闻仲的墨麒麟,张奎的独角乌烟兽,都对主人的战斗力有着极大的加成,若是坐骑有损,主人极有可能败阵,更别提交锋时突然下马。
然而张桂芳此言喝出,姬叔乾就如着了魔一般,双目一迷,居然真的乖乖下马。
张桂芳嘿了一声,一击将姬叔乾的长枪扫开,伸手探囊取物般将他拿下,生擒活捉,回了阵中。
这一幕令西岐上下勃然变色,苏护则抚须长笑:“好!好!”
先声夺人,张桂芳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他可不是无足轻重的将领,本就是青龙关总兵,乃截教门下,异术过人,但凡与人交兵会战,必先通名报姓,正战之间,他只需呼唤对方敌将名字,就能令其乖乖下马,颇有种言出法随的风范。
当然,这其实是一种幻术,远远达不到言出法随的地步,否则张桂芳直接叫敌人全部自杀了事,根本不需要打了。
即便如此,高手之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种神通在斗将之时亦是相当厉害。
封神中张桂芳大败黄飞虎,生擒南宫适等多名西岐将领,后来还是哪吒出场,因哪吒乃莲花化身没有魂魄,免疫幻法神通,张桂芳才败下阵来。
西岐要杀他,则是发挥了正道人士的优良传说,令数十员将领围攻,几乎是有名有姓的都上了,将张桂芳团团围住,从清晨杀到午时,张桂芳最终精疲力竭,无奈之下自杀殉国。
此次出征,苏护特意上奏,望能派张桂芳助他。
顾承允了。
毕竟苏护原本的手下,死得就剩下一个儿子苏全忠,苏全忠还受伤过重,难以参战,忒惨了点,不派些干将相助,这场阶级斗争的开端未免过于无趣。
眼见姬叔乾被擒,西岐上下却不愿认输,又有仲突、仲忽、毛公遂等将出来。
这回是三人围攻。
可惜无用,依旧是送。
张桂芳的武艺配合上异术神通,简直是无往不利的存在,眼见他势不可挡,西岐军内,传令兵已然开始挥舞军旗。
“进攻!”
两军前阵同时发出震天怒吼,迈开步伐,以战阵之势,向着彼此杀来。
战阵,是将野蛮血腥的沙场战斗,通过捕捉与挖掘、感受与分析、整合与运用,变为绚丽艺术的一门手段。
其核心无疑是一军统帅,这些将军不是单纯的指挥士兵杀人,而是利用兵种、地形、阵列等等差异,以及天时地利人和种种因素,制造出有利于自己的形势,通过战阵排布这一手段,达到军力最优化的目的。
毫不夸张地讲,正规军与普通民兵之间最大的差距,不是杀戮技巧,不是心理差距,而是对战阵的运用。
东鲁为什么率先改革兵制,西岐为什么紧随其后,甘愿冒险解放奴隶,正是因为临时招募的平民,根本不可能接受正规的战阵训练。
而现在,十年不到的时间,西岐军队无论从数目还是实力上,强了何止数倍!
此时双方各自投入一万兵力,苏护和姬昌坐镇三军,衡量着两军的战阵,露出不同的表情。
姬昌面色泰然。
苏护眉头微皱。
因为当苏护大军刚刚接受命令,踏上攻坚的步伐时,西岐大军早已先一步战鼓擂响,兵海涌动,发起狂暴凛冽的冲击。
这先一步与后一步的差距,就在于苏护一方的将领,对于地形的判断有所偏差,战阵的战力削弱了不少。
更令苏护不解的是,在斗将完败的情况下,那一个个冲锋最前,死亡率最大的先锋军,脸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