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猴啊火猴,你知不知道为你死了多少人喽”
龙门客栈内,金镶玉撸着火猴的毛,发出轻描淡写的感叹,两眼却在放光。
金光。
这回可赚大了。
也许对于独孤鸣这位无双城少城主而言,火猴并不算太过稀奇。
但实际上这种异兽能够吸毒,本身就足以卖笔大价钱,再联想到真正的泥菩萨尚未现身,金镶玉心头一片火热。
“那人不是好易与的啊”
不过火热之后,她又满满都是警惕。
她可是很清楚,众人确信无疑的泥菩萨,十之八九都是假的。
也即是说,包括天下会无双城两大势力,所有来争夺火猴的武林人士,都被那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姐头”
所以此时龙门客栈上下,都将火猴护在中央,严正以待,防备的就是顾承。
唯有拿住火猴,才能占据主动,逼得对方投鼠忌器。
“泥菩萨”
然而他们不知道,柴房之中,顾承看着一位蜷缩在地上的年轻人,露出异色。
这个年轻人,就是泥菩萨。
原剧情里,泥菩萨是个挑柴老者,带着一个孙女,江湖中人在厮杀时,他们在强势围观,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身份有异。
但真实的世界里,泥菩萨可就隐蔽多了,居然成了独行武者,之前和十大门派中人还有说有笑,显然十分相熟,妙到毫巅的身份伪装,顾承也发现不了。
不过再好的伪装,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在众人混战时,瓦剌十二勇士受命,通过客栈暗道,挨个挨个客房查看住客行囊,最终找到了蛛丝马迹。
“为何世人总想得知将来会发生什么未来难测,不知其实比知更为幸福”
当顾承遥遥一抓,泥菩萨脸上的易容面具揭下,露出一张不忍目睹的浮肿面庞。
单从这位老者的眉宇间,他看到了无奈。
深深的无奈。
纵然洞悉天机,却又无法违逆半点天机,眼见生灵涂炭,只能嗟叹一声爱莫能助。
这种知道,岂非是一种最大的不幸
“我每每泄露天机,惹来天谴,致使身患奇病,无可自救,方以泥菩萨自号,求贵人怜悯”
此时他先是哀叹,然后看向顾承,脸上现出惊讶,缓缓拜下。
天机不可泄露,泥菩萨相人越多,病症越重,其实很早就想归隐。
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求相者更是不择手段,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流亡天涯的下场。
“我并非为求相而来”
顾承抬了抬手,平和地道“我想知道,你这断人一生命运的相术,从何而来”
泥菩萨浑身一颤。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这么多求相者,看得这副尊荣,都避之不及,还是头一个人问他,相术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三十年前,我已精通玄学名门传承,堪舆掌相,奇门遁甲,无一不精,然我为人算命愈多,便愈觉天地玄机不可看透,后来无意间认识了少林寺中的一位得道高僧,从他口中得悉一个传说天哭”
“据说天哭的创造者,是上古圣者仓颉jie,他在创造出人世间第一个字时,风云变色,天地同哭,冥冥中的伟力被吸入这个字内,拥有了勘破过去未来的神力。”
“只是未免这股神力被恶徒所用,仓颉下了一个诅咒,获得这股神力的传承者,若随意泄漏天机,多行不义,就要承受天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予泥菩萨惩罚的,不是天意,而是仓颉”
顾承沉思片刻,问道“天哭呢”
泥菩萨道“我参悟完毕后,就自行飞走了”
顾承又问“那个字你能描述出来吗”
“我自小过目不忘,可那个字完全无法形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泥菩萨先是摇摇头,随后盯着顾承腰间的帝恨“不过贵人的这柄刀,倒是有一丝类似天哭的气息”
“帝恨和天哭的气息相似”
顾承眼神波动,突然一凝“天地本源,具现化了神魔之器”
仙武大汉中,每个圣者之位,都对应着一种天地本源之力。
圣者为什么要做到领域最强,同一时代只能有一位
就是因为一旦天地本源被其所占,其他人就无法获得,唯有等圣者死了,一个时代终结,才能空出圣位。
而现在的大明世界里,天地本源却具现化了,成为了一件件神魔之器。
或许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比不得仙武大汉,但也绝对不容小觑了。
“帝恨对应的是仇恨之力,天哭对应的是卜算之力很好”
顾承想到龙门客栈内,还有另一件魔兵,嘴角扬起。
“这是续命神水,服下”
他手掌一翻,盛放续命神水的玉瓶落入泥菩萨手中。
“多谢贵人”
泥菩萨依言服下。
清凉的神水流入喉中时,泥菩萨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奇效,火猴已是针对奇毒的灵兽,也只能暂时压制他的痛楚。
他所受的磨难究其根本,是一种诅咒,诅咒生成剧毒。
然而下一刻,他浑身一颤,周身毛孔大张,一缕缕黑红色的气息居然排出体外。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泥菩萨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激动地拜下。
“嗯”
顾承看着他一点一点恢复年轻,最终变成一位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有些书卷气,远远未到垂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