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只要找到那遁去的一,就是找准了变化,也即是敌人招法的薄弱,心灵的破绽。
此种理论在寇仲徐子陵手中曾一度被发扬光大,作为他们以弱胜强的资本。
当然,理论永远是理论,想要将之付之于实际,对于常人来说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比如这七杀弩,不同武者的护体真劲薄弱不同,弓弩是人死的,人是活的,以死物克活人,这必然需要通天的智慧和手段。
“鲁妙子果真不凡,如今的他,还是祝玉妍的裙下之臣吧!就不知这套弓弩,是他特意为魔门所制,还是被祝玉妍诱骗?”
此世能设计出如此巧夺天工的弓弩,唯有鲁妙子,或者他那一脉的传人。
顾承思及仙武世界的木圣张衡,倒是对鲁妙子有了兴趣。
年轻时期的鲁妙子培养培养,有机会继承木圣的衣钵么?
难说!
木圣一脉极重天赋,据说刚刚收了个三岁大的孩子,叫做马钧,成长起来还要一段时间。
对于这坚定不移站在汉室一方的悠久传承,顾承自然予以关注。
正在这时,见顾承把玩着弓弩魂游天外,那边的高手圈按捺不住了。
任谁都不敢忽视一个正面硬挡七杀,毫发无伤,隔空收取弓弩,怡然自立之人,那文士开口道:“若非佛门,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还请离开!”
顾承把目光转过去,就见此人看似文质彬彬,实则气息暴戾,站姿非常奇特,明明双腿撑地,稳立如山,却又好似会随时飘移,身上裸露出的皮肤隐隐发紫,不由扬了扬眉:“席应?”
席应傲然答道:“不错,在下天君席应!”
“天君?”
顾承脸色一沉:“自寻死路,怨不得人!”
就连皇帝都自称天子,你居然敢自号天君,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名字是小题大做,历朝历代,取名都要避帝皇名讳,以显示独一无二,这些点滴都是皇权威望的象征,若是碰不上倒也罢了,碰上了岂能容得?
席应却以为顾承故意寻衅,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谁自寻死路!”
话音刚起,人便蹿出。
却不是攻,而是向后飞退。
他要跑?
这份决断可非比常人,然而梵清惠更快,剑出满天光影,将席应笼罩其中。
她举止雍容,体态娴雅,尽管兵凶战危,仍有种空谷幽兰之感。
此刻恍若翩翩起舞的仙子,在剑光中若隐若现,剑气飘摇,旋雪飞舞,每一下却是切割空气,极致锋锐。
然而席应也不是易于之辈,身形旋动,双手抓出,气旋爆发,阴诡奇巧,道道真气如蛛丝,层层网缚,将剑气不断削弱,最终消弭于无形。
未经过宋缺追杀,入西域蛰伏二十年的席应,还没有将紫气天罗修至大成,但他也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此时天罗地网,梵清惠势不可挡的剑势如入泥沼,又仿佛是蜘蛛网中猎物,无力挣扎,席应一招得手,气势大涨,挟雷霆之势向顾承狂扑。
他的魔功这一刻才提至巅峰,头发根根飞扬,皮肤转为紫色,霎那间如魔头临世,可怖可畏。
以退为进!
性格高傲自大的席应,忌惮的是梵清惠和顾承联手,却非真的不战而逃。
“这么放水吗?也罢,就随了你的意!”
顾承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梵清惠,面容一肃,博纳四海,天下臣服的威严瞬间生出。
梵清惠身躯轻轻一颤,竟有种向下拜倒的冲动,而席应更是勃然变色,就看到顾承一掌拍了下来,那五指不断放大,然后天突然黑了。
在他的视线中,一瞬间看不到任何事物,就如有人把天地乾坤同时遮住。
“不!不可能!”
席应目眦欲裂,运起毕生功力,双手直刺,却是如同乱舞,根本找不到目标。
然而就在这时,顾承五指稍微一张,露出了缝隙。
席应眼前一亮,顿时感到有光线投射进来,天地又恢复光明。
出手天黑,开手天亮。
顾承初步印证所学,自创神功,是有基本思路的。
若论对神元的精巧运用,心灵交锋,此时的他,距离石之轩以及那三位大宗师,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若是滚滚大势之用,神而明之时,超越之道,帝王威严,万民臣服,此世谁人能及?
所以顾承暂不走技巧,就以神元法力营造出天威帝气,照面间将席应的心神彻底压制。
这在外界看来极其短暂的瞬间,对于席应来说,却几乎是在生死间走了一朝,浑身僵硬,被顾承一掌按在天灵。
“石之轩说得没错,此人是我等大敌,绝不能让他当了圣帝,一起上!”
明明感到异力入侵头部要穴,席应却不似安隆俯首称臣,而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唰唰唰,十数道身影同时扑出,各种攻势,诡异绝伦,无孔不入,向顾承杀至。
“把圣帝舍利交出来!”
如此配合默契,绝对酝酿良久,其中数人的怒吼,更是暴露出了目的。
石之轩现在还不是魔门主宰,却能以邪帝舍利设局,动以雷霆之势,绝不分散力量,给予各个击破的机会。
可惜无用。
顾承一拳起势,阴阳交汇。
劲风扑面,龙吟虎啸,众人甚至无法看清顾承的动作,只觉得一股股恐怖的力量无有穷尽地轰了过来。
石之轩不惧围攻,是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