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分是很难割舍下的。
秦元帝可以给顾煊难堪,甚至责怪他,但只要顾煊没有被秦元帝确定为谋反,他的老大哥秦封根本不会要他的性命。
片段中,秦元帝杀了很多人,几乎所有的功臣都没逃过,只有他,即便被证明靠向了三皇子,在三皇子被秦元帝圈禁后,他被叫进皇宫去……
秦元帝撑着消瘦病弱的身体,拿着当初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
抽得他遍体鳞伤。
抽得他满地打滚。
然而秦元帝踩着他的肩膀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是不多几个活过秦元帝清洗的开国功臣。
以前顾煊想不到,同顾远谈过后,他明白自己能活着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萧氏。
不是名声。
甚至不是他为秦元帝立下的战功。
不是他曾经在疆场上救过秦封的命。
而是他们从小到老的情分!
秦元帝亲戚缘很浅,他做混混时,亲戚没几个能瞧得起他。
他造反时,不多的亲戚怕被牵连,都同他恩断义绝。
当秦封登基后,对攀附上来的亲戚,秦元帝只回了一个字,滚!
唯一被秦元帝当做兄弟的人就是顾煊!
“当日皇上提出封为王……”镇国公怅然道:“就是因为你的劝说,我推辞了,也伤了皇上的心。”
镇国公手盖在双眼,仿佛怕旁人看到自己的失落和后悔,“他是真心想封我为王!”
正是他听信萧氏的劝说,婉拒秦元帝的好意。
顾煊记得昔日他们年轻一事无成时,酒醉后,秦封指着他的脑袋道,以后必封你为王!
他当时答应下来,可秦封记得,他却忘记了。
萧氏抿着嘴角,等到顾煊发泄后,说道:“以前的事,纵然我有错,现在也无法使得重来一次,岁月倒转。”
“你今日来就想说,其实是我辜负了你?对不住你?”
顾煊的声音很轻,满是嘲讽,“倘若岁月倒转,我绝不会在天下人面前公布同你的事,让顾远的娘委屈伤心……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住她。”
萧氏尖锐道:“好女人?!你的意思是我坏,我恶毒?!顾煊,你没有心!”
她无法容忍在顾煊心里不如顾远的娘,那只是一个乡下村妇!
拿什么同她比!
“够了,我不想听你继续说下去,倘若你只是来同我说这些话的,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到书房来。”
镇国公绝情驱赶萧氏,大有同她再也不见的意思。
萧氏说道:“我今日来只是同你算这些年的账!你别以为你吃亏了,顾煊,你是男人话,就该帮我还上赔偿银子,或是你让顾明珠不要再帮着他们管我要银子!”
镇国公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指着萧氏道:“你不是很能耐吗?竟然来求我?我命令不了顾明珠,她是奉旨讨债,皇上既然已经开口,一向最听皇上命令的我怎敢抗令?”
萧氏:“……”
“你不是一向劝我顺着陛下?”
镇国公冷笑道:“我不是傻瓜,这些年你搬去养萧家的银子,顾明珠会帮我索要回来。”
“就算要回来,你也得不到。”萧氏反击道:“你以为顾明珠会把索要回来的银子还给你?”
“给我儿子孙子用,给我孙女用,我高兴!”
镇国公狠狠刺激萧氏,“总好过给不相干的人用,萧氏别让我再发现你的错处,否则即便被天下耻笑,我也会休了你!”
萧氏:“……”
当妆点一切美好的爱情消失后,她和顾煊之间的撕逼竟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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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追查到?”
顾明珠轻声问道:“你也别太累了,总会有办法的。”
秦御挥手打发走百灵等人,率性躺在顾明珠的腿上,头枕着她柔软的大腿,“好累。”
“哪里累?”
“头疼!”
秦御闭上眸子,中毒的原因使得他的双眼隐隐还有几处黑点,顾如意说过需要慢慢调整。
顾明珠为他脱去外衣,打算把他移动到融松软的枕头上,秦御却双手紧紧抱着环住她的腰,俊脸碰触到小腹。
他呼出的热气穿透衣裙落在皮肤上,顾明珠隐隐有发烫的感觉。
他们都有上辈子的记忆,自然不会似十几岁的少年少女青涩懵懂。
“我只是想震慑镇国公出口恶气,已经不打算在去找刺客了。”
“那你怎么同皇上交代?”
顾明珠轻轻按着秦御的额头,一连几日追查刺客,他已是精疲力竭,“刺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得无用无踪,我们是不是小看当世之人?高估了自己?”
“不是!”
秦御睁开眸子,从太阳穴上抓下顾明珠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轻声道:“我怀疑……不仅是我们重生。”
顾明珠愣了片刻,失笑道:“有了我们,还有不知从哪里来的秦桓,再加上一个?老天爷是嫌当世不够乱么?”
“呵呵。”
秦御笑声低沉,“我猜是老天爷怕我们太安分了,怕我们欺负当世之人,只有同有机缘的人交手,才公平嘛。”
“你同我说说,在我死后,你是不是做过什么?”
顾明珠好奇的问道。
秦御沉默好一会,轻声道:“高僧说过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逆转时空,而一旦逆转,也许会有人同我们一样。”
“我是问你做过什么,没问高僧说的话。”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