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时不时吐槽我几句,没一会儿指针就走到了十二点。
他对我做了个手势,叫我退到门口去站着,我点点头照做,随后我就看到老头拿出一张符篆贴在老板眉心中间。
这一瞬间,我能感觉到病房里有一股冷风吹过,我睁大眼四处看,但没有看到老板的魂魄。
与此同时,老头将写着老板生辰八字还有姓名的黄表纸在白蜡烛上点燃,口中一遍一遍的念着老板的名字。
几十秒的时间,黄表纸就烧完了,我没来由的浑身一抖,紧接着我就看到环绕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的红蜡烛烛光一闪,一道半透明的鬼影顿时从窗户外面飘了回来,看面貌,可不就是老板嘛!
我瞪着眼看到老头引着老板的魂魄缓缓融合进躺在病床上的消瘦肉身之上,直到五分钟后,老头满脸大汗的冲我挥挥手,我知道这叫魂是结束了。
“这样就好啦?”
我还以为要漫长时间和步骤的,可现在一看,也就半个多小时的功夫。
“你以为呢?”老头撕下贴在老板额头上的符篆,漫不经心的说:“幸好离体的时间不长,魂魄也没有走远,才能那么顺利就搞定……不过嘛,你老板魂魄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了点别的东西。”
他朝我挑挑眉,叫我转身看后面。
我莫名其妙回过头,随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卧槽!你特么的整我呢是不?!”
在我扭头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一张腐烂的人脸贴在病房门的小窗口上,只有眼白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怪吓人的。
冷不丁被这么一下,谁都会怕的好吧。
不料,老头这回没有怼回来,反而是走我跟前来回打量我,还要我转身下蹲……
“你干嘛啊?”
我被他折腾的有点烦了,不怎么乐意的嚷嚷。
“看看你魂儿被吓掉没,”老头笑眯眯的说,“上次你拔除鬼咒,身上的阳气就没恢复,我瞅瞅你情况咋样。”
我轻咳一声,有点紧张。
“那,咋样?”
老头这会儿端起架子了,摆手说:“还成吧,起码魂魄还挺稳的不会被吓跑喽。”
我无语,还想说话的时候,外头的门被那女鬼挠的“嘎吱”作响,而床上躺着的老板也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
“……啊!”
老板现在浑身都裹着纱布,尤其是下身那块,因为他下手太狠,几乎是连着根部一起切断的,因此在手术接上后,一动不能动。
现在又刚好过了麻药时间,会痛是正常的。
他在病床上微微扭曲,想动却因着纱布的关系没法子动作,整个人嗯嗯啊啊的痛的说不出话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按铃叫医生来看看,顺带把门口的女鬼赶跑。
然而老头忽然走到老板病床旁边,看着他说道,“你老婆来看你了,没什么想要跟她说的吗?”
恩?
我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扒在门上的应该就是老板娘,阿青。
于是我再次扭头去看,这回有了心理准备后,倒是不觉得怎么吓人了,就是她脸上血红色的肉块还有发黑的腐肉,看着比较倒胃口。
她活着的时候经常和老板一起出入公司,也负责接手部分财务上的事情,所以我还是见过几次的。
印象最深的是去年年会的时候,老板娘当场献唱一首,把气氛搞的火热。
尤其是她模样长得不错,身段虽然谈不上多妖娆,但起码匀称,不是五五开,瞧着还挺有气质。
可现在,面前的女鬼哪里还有半分活着时候的样子。
“我老婆……不可能的,她已经……”
被疼痛折磨的老板迷迷糊糊的开口,然而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顿住了,双眼瞪得老大看向门外,难以置信的尖叫,“不可能的!你已经死了!我亲眼看你死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随着他剧烈的反应,门外的女鬼挠门的力气加重不少,嘴里“呜呜呜”的不知在嚷嚷啥。
我皱眉,犹豫了下还是站到一边去,老头说过,这两人之间的孽债可还没完。
大概是老板娘来讨债了吧。
而且听老板的意思,我觉得他老婆的死,这货八成脱不开干系。联系老头之前跟我说的话,老板绝对是贪生怕死,把自己老婆给害了。
我暗自琢磨着,老头这时忽然出手,捏了一张符篆甩在了门上,顿时女鬼消停下来,他转头朝老板说,“刚才叫魂的费用一共五万块,麻烦先结账。”
“……什么?结什么账?”老板有一瞬间的茫然,等他看到我的时候,双眼一下睁大,“小刘!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啊!门口那娘们肯定是来找我的!你帮我把她赶走,赶走啊!”
我挑眉,站在原地没动。
“你要钱是不是?可以的,你要多少钱,开个价我现在就让秘书给你打过去!”
老板有些癫狂,整个人杵在亢奋的状态,不顾现在都凌晨了,用包着纱布的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一个电话甩给他秘书。
“小刘你银行卡多少?我这就给你打钱啊,你说要多少?”
老板吼了两声搞不清楚情况的秘书,立刻笑眯眯的问我。
我现在修的是佛门一道,不能接受金银钱财,就算是半个佛门之人,我也不想坏了规矩,于是我问老头怎么说。
老头报了他的银行卡号码,我让老板把钱打到这卡上。
“五万。”
这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