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大叔殿后,咱们三个和刚刚进入阴阵的时候一模一样,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仅能容纳一个通过的独木桥上行走。
老头还关照我们,两边的阴灯不要碰。
“什么是阴灯?”
我盯着绿色的油灯看,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双眼睛盯着我,那感觉怪怪的。
老头哼笑,给我解释。
人身上有三盏阳灯,是活人身上精气神的所在。
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而独木桥两边摆着的,在行话里被叫做阴灯。是燃烧魂魄发出的绿光,也算是地府刑罚的一种,用来炙烤受罚者的魂魄,一般来说,这些都是上辈子做了大坏事的人要承受的。
我很惊讶,问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废话,老夫的门派是你们这些凡人的眼界能想象的吗?”
老头白了我一眼,大叔倒是一直很沉默,等我俩静下来,他才说,“那些人过来了,咱们小心为上,不能轻易暴露。”
我点头,不说老头,大叔的身份就挺麻烦的,湘西赶尸人客户不少,结实人之中,有钱有势有权的多得数不清,但得罪的人也数不过来。
所以,咱们三个里面,最拉仇恨的,肯定是大叔。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档口,老头一把将我拽上独木桥,等我们仨都走到半当中的时候,那些人也终于跑过来了。
“老哥们!快搭把手啊!后边有个吃人的树!我们好多人都被吃掉了!”
最先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个中年男人,戴一副金丝边眼睛,白衬衣搭配黑皮鞋,头发也梳的油光蹭亮,若非此刻略有些狼狈,绝对是业界精英的打扮。
我横跨一步挡在大叔前面,“啧,认都不认识,谁知道你是不是唬我们的。咱们来的时候可没见过啥吃人的树!”
我说的是事实,在看到独木桥之前,咱们仨确实是穿过一片树林,但是那里的树木都很寻常,和阳间的差不多,没啥特别的。
可刚说完,我就注意到大叔的皱了皱眉,和老头对了个眼神。
我斜眼问他咋回事,大叔摇摇头,示意一会儿再说。
“不可能的!我们一群人来的,折进去十几个了!”
眼镜男焦躁着原地打转,想上前却又担心被缠住的那些人。
此时凄厉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但是老头和大叔都没发话,我也就没插手。
“你们还是不是人?竟然见死不救?!”
眼镜男和我们对视一分钟,看我们都没有往回走的迹象,愤怒的大叫起来。
“呵,你说的吃人的树,是魂树吧?”
大叔低哑的嗓音颇有些嘲弄的意味,我深知又有人要倒霉了,干脆抱臂站在一边围观。
“……什么,什么魂树!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就靠你们三个即使进了鬼城,也找不到城隍庙的!哼,我手上有城隍庙位置的消息,你们要是肯帮我救人,我就答应和你们分享!”
眼镜男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晃了晃,颇为得意的说道。
“哈,当我们是老弱病残,什么都不懂吗?”大叔上前两步,与眼镜男对视,“魂树是丰都鬼城的守卫,和阴兵一个性质。魂树吃人也吃鬼魂,但只吃身上业障重的和厉鬼。”
我看到大叔每说一句,那眼镜男的脸色就苍白分,如今是站都站不稳了,想来大叔说到重点上了。
“原来你们都不是好人,怪不得会被魂树吃了,这不活该嘛。”
我嗤笑,招呼大叔过桥。
和他俩混一起后,我深刻认识到一件事,凡是有因果,切莫轻易插手。
眼镜男脸色阴沉,瞪着我们一言不发。
“说起来,你怎么自己不去帮忙?这会儿你的朋友应该都死了吧?”
我咧嘴笑,这丫的估计也差点被魂树吃了,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帮人。
“得了,别说了,咱们快走。”
老头低头看罗盘,伸手拨弄了两下,“阴兵要来了。”
丰都鬼城的阴兵巡逻都有时间,推演能算出个大概,若是被发现,咱们几个就算是走独木桥,也会被扯出来。
因此我也顾不上和这人废话,赶紧跟在后面飞快的过了桥。
“这人身上死气很重,平时没少和死人打交道,我们以后再遇到得小心些。”
走远了后,大叔低声叮嘱。
“你觉得他有问题?”
我反问,大叔这人有点冷淡的,不是很重要的人或事,都不会搭理。这性格还是和老头混一起后变得没皮没脸起来,本性是改不掉的。
“恩,他的眼神,瞧着不舒服。”
赶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接触的人各种各样,敏感点很正常。
而且大叔的直觉一向都很准,咱们都是信服的。
过了独木桥后,再走几步路就是丰都城了。
古朴的城门,满是黄沙的地理位置,和野史上形容的分毫不差。
这里,就是数百年前的鬼城,丰都。
我仰着脖子抬头看城门上刻着的两个猩红大字,一股冷意从脚心往上窜。
“进吧。”
老头收起罗盘,在腰包里掏啊掏的摸出一面小镜子来。
他用镜子分别给咱们照了照,说是要将魂魄定在肉身里,以防进去后被小鬼勾了魂。
“呵呵,还好咱们三个都比较特殊,稍微注意些就是,一般的人进来定了魂也没用。”
准备就绪,我们一起朝城门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