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我曾经有听说过。
人身上三魂七魄,天魂常年游离在肉身之外,只有人魂和地魂在体内。
魂魄出窍超过二十四小时,肉身则死亡。
没了身体的依托,就成了孤魂野鬼。
这下我有点着急了,我出来的时候可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万一那俩家伙没有发现,我就真的要凉了。
鬼新娘见我绷着脸说不出话来,顿时大笑。
“你看到那里的人了吗?他们都是刚从上面下来的,在排队过桥呢,等过了奈何桥,你就是我的郎君了,到时候我的命格就会转嫁到你身上,你替我在这地府受苦。”
她笑的癫狂,拖着我往奈何桥上走。
那些站在桥上的鬼魂个个双眼无神,傻呆呆的排着队,走进了我看到在队伍的最前面坐着个老婆婆,她一脸的褶子,手边放了个大桶,挨个从里面舀出一碗拿给排队的鬼吃。
她就是孟婆?
我有一瞬的恍惚,就这么愣了一下,就被鬼新娘一巴推进了排队的队伍之中,等我反应过来,想离开的时候,周围的鬼魂却都不约而同的看我。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
苍老低沉的嗓音在静寂的奈何桥上响起,我浑身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看向说话的孟婆。
她未曾抬头,机械般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就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有心想要离开,可周围有鬼魂盯着,旁边还有鬼新娘防着,我想跑也没机会。
等队伍排到我这儿的时候,孟婆端汤水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死人桥,活人避,小伙子你这口气儿老太婆我受不住。”
说罢,她手中的碗越过我,径直递给了后面的鬼。
这是放过我了?
我越过孟婆去看远远站着的鬼新娘,只见她恶狠狠的瞪着孟婆的背影,充满血丝的眼珠子快要掉出眼眶了。
我犹豫了下,还是朝着孟婆弯腰一拜,可对方居然抬手握住我的手肘,硬生生将我这个礼截虚虚的挡了。
“老生可受不起,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朋友已经来找你了。”
说罢,孟婆食指在手边的大桶里蘸了些水点在我眉心处,紧接着我整个人感觉一轻,居然双脚离地飘了起来!
而时刻注视我的鬼新娘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越来越远,最终离开地府。
耳边隐隐约约的响起大叔和老头的声音,我昏昏沉沉的睁眼,脑子里浆糊一团,颇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思。
“卧槽!吓死老子了,还当你魂被勾走了!”大叔干嚎了一嗓子,粗糙的手掌拍拍心口,“得亏老头子本事大,否则的话,过了今夜,你就不是阳间人了。”
我茫然的起身,视线一扫,发现我并不在宾馆里,而是在一个凉亭内,四周围插满了鲜红的蜡烛,还撒了一圈白花花的大米。
这会儿月上当头,周围静的只有虫鸣和风吹动树叶的声响。
我缩缩脖子,有点冷。
“啧,哪是我厉害,这小子命不错,有贵人相助,”老头半蹲在地上,满头的汗,瞧着有几分狼狈,“老子都以为要失败了,你魂儿被死死压住,怎么都拉不上来。”
他深吸口气,摸出怀里的烟斗点上,深吸口气接着说:“嘿,谁想得到,最后一刻,你被送回来了,啧啧,真他娘的命大。”
“……好像,是孟婆送我回来的。”我抽抽鼻子,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间简单说了一遍,最后总结:“反正我一下子轻了,然后就飘远了呗。”
“操了!这命好就是不一样!”
老头沉默半晌吐出一句话。
他说我的生辰八字特别硬,照道理来说是小鬼不侵的命格。
可我与神俱来拥有百鬼夜行的怨气,刚好与我命格相互平衡,老头跟我讲,也就我这样的人能克制的住那怨气。
要是换个人来,估计不被克死,也得不人不鬼的。
我抓抓头,这会儿浑身都酸,没什么力气。
大叔说这是魂魄刚回肉身的正常反应,过几天就会消失了。
“唉,咱为了你两天都没合上眼,累死老子了。”大叔伸了个懒腰,话虽这么说,但是他顺其自然的一把托起我架在他肩膀上,和拎麻袋似的,“走,回去先搓一顿,老头你请客!”
“靠!干嘛是我!年轻人一点不懂敬老!”
我瞧着这俩货斗嘴,一阵头疼,“这都过去两天了?不是说二十四小时魂魄不会去,肉身就没用了吗?”
“哼,也就你这小傻子会信,”老头正色,“不是二十四小时,而是七十二小时。魂魄离体后,会有三天的时间缓冲,在这段时间内,只要叫魂成功,都不会有性命之危,最差也就变成白痴,起码小命还在,找个大师来有机会补全魂魄。”
果然,鬼新娘在骗我。
“不过,你也别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她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替身,你就依然是她看中的人,你俩如今结了因果,不是那么好了结的。”
老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龟壳,左三右三的来回摇晃,看的我眼都晕了。
“哗啦啦!”
三枚古朴的铜钱从龟壳中掉在老头掌心,他对着月光来回看,我和大叔都不懂,干脆站在原地等他。
“咦?你俩居然前世还有因果?怪不得她会一眼看上你了!”老头惊讶的说,凑近我打量好半天,“啧啧,你小子姻缘不错啊,一个冷凝霜还不够,这会儿又来个鬼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