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蔡礼的大炕,温度下降了不止一点半点,沈依依为自己的不适应羞臊了几秒钟,随后骂了蔡礼整整半宿,终于睡了。
翌日清晨,起床推窗,外面已是一片白茫茫。屋顶、墙头,粉妆玉砌,银装素裹,院中光秃秃的老树披上了新装,骤生出几分别样的美感。
雪地里,走来了一对儿穿紫褙子,撑油纸伞的媒人,两人合力抬着一口小箱子,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感谢皇上前些时的抬举,沈依依一眼就认出了她们的身份,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昨晚蔡礼临走时说,今早会遣人给她送东西来,莫非就是这口小箱子?可是送箱子来,为何要用媒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去厅中迎客。
俩媒人小心翼翼地把小箱子搁到桌上,满面堆笑,你一言,我一句——
“沈大小姐,蔡礼蔡将军遣我们来给您送首饰,还让我们问您一句话。”
“您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吗?”
???
三道黑线从沈依依的额头滑下,心中还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是哪个教他用这种方式古今结合的??
额滴个神哪,脸还要不要的……
沈依依呻吟一声,捂住了脸。
两个媒人根本不知道“女朋友”是啥意思,光靠良好的职业素养支撑着,堆着满脸喜人的笑容看她,殷殷期待着她的回答。
沈依依光捂脸,不说话,其中一个媒人有点着急了,啪地一声,打开了小箱子:“沈大小姐,您瞧这头面,可是蔡将军家祖传的,赤金镶——”
啥意思?用金银首饰来引诱她同意??简直行径恶劣!沈依依把头一抬:“有什么话,让蔡将军自己来跟我说!”
这……没完成任务,回去会不会挨打?听说蔡将军的脾气很不好啊……俩媒人面面相觑,心惊胆战。
沈依依还要去骠骑大将军府,不分由说,命小胡椒拿了两个小元宝来塞给俩媒人,把她们赶走了。
大梁朝的小元宝,可是十两起步!哎哟,这位沈大小姐真奇怪,明明拒绝了蔡将军,却又厚赏了她们二人,这是个什么意思?
俩媒人揣着惊喜与疑惑,上镇国大将军府复命去了。
沈依依收拾收拾,上厨房做了一份五香糕,又把小香肠等各种零嘴儿装了一攒盒,上骠骑大将军府去了。
归燕居里,唐氏拿着一份长长的单子,在给花氏念今年采办的年货,花氏听得昏昏欲睡,正不耐烦的时候,丫鬟来报:“夫人,沈大小姐来了。”
花氏如同等来了救星,一叠声地喊请,趁机让唐氏回去了。
沈依依带着食盒进来,给花氏行礼,笑着道:“夫人,我给您做了点吃食,您尝尝?”
花氏忙命人接过来,一看是她最爱的五香糕,还有上次没吃够的小香肠,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沈依依待她尝过了吃食,方才开口谈正事:“夫人,我想接三小姐到我那儿住两天,然后带她一起去参加阿礼的庆功宴,您看行不行?”
花氏马上反问:“昨晚她去你那儿,说的就是这件事?”
原来蔡祯的行踪,都在花氏的掌握之中,大概只是不想管她罢了。沈依依点点头,照实道:“参加庆功宴,是她自己提的,我已经答应她了;上我那儿住两天,是我的主意,她还不知道。”
花氏觉得沈依依真是太良善了,蔡祯一提要求,她就答应了。她担心沈依依吃亏,好心地提醒她道:“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蔡祯很有些小心思,你不要惯着她。”
正是不想惯着她,才想管着她,不让她给骠骑大将军府添乱,不让她给蔡礼添堵。花氏这一声“你不是外人”,让沈依依心下一暖,更加坚定了要“多管闲事”的念头,诚恳地对花氏道:“夫人,虽然我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媳妇,但却想拿蔡祯当妹妹看,只望您别嫌我狗拿耗子——”
花氏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你有这份心,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嫌你?蔡祯若是不听话,你尽管管教,她若是顶撞你,你来找我。”
她虽然不是将军府的媳妇,但却是蔡礼的媳妇啊……这丫头看着变机灵了,怎么在有些事情上却这么傻呢,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张和离书是假的。
花氏这样想着,却丝毫没意识到,正是由于她当初对和离书的“肯定”,才导致沈依依坚信不疑啊!
沈依依站起身来,给花氏行礼:“多谢夫人信任。”
花氏当即把蔡祯叫来,交代了她几句,道:“你这便去收拾东西,跟着沈大小姐去吧。你记着,这是你的姐姐,须得事事以她为先,要听她的话。”
沈依依比她还小一岁呢,居然让她当姐姐?她不是已经跟蔡礼和离了吗!蔡祯万般地不服气,且万般地不愿跟沈依依走,但想想庆功宴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只好忍了忍,收拾东西去了。
沈依依跟花氏说了一声,跟着蔡祯去了彩照楼,站在门口对她道:“东西不要收拾太多,我家屋子小,而且你只去住两天,参加完庆功宴就回来。”
此处没有旁人,蔡祯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好心?莫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依依忍不住笑了:“你有什么是值得我打鬼主意的?说来听听?身份比我高贵?银子比我多?你功夫倒是比我好,但我又偷不走。”
她是骠骑大将军府的小姐,但只是庶出,而且生母已经死了;而沈依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