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怔怔的看着陈华,仿佛在看一只刚刚偷了鸡的黄鼠狼一般,脸色十分古怪。
陈华可不管那么多,自己带着三千兄弟来了岭南,就得对自己的这三千兄弟的性命负责。不可能人家放回你二十个人,你就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人家。如果对方是要吃一个肚儿圆,把他们这些人全给吞了,他贸然做出的决定,就会害死所有的兄弟。身为一军统帅,这些事,他想的明白。
良久,江河笑了,笑容同样古怪:“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错,很不错。身为一军统帅,在战场上不管什么人都不能随便相信,这一点你做得很好。大将军泉下有知,估计也会感到欣慰的。
既然放回来你二十个人,还是不能取得你的信任,那么,我就再纳一个投名状如何?
给老夫一个月的时间,老夫将所有昔日跟南楚有关系的势力,全部整合起来,听你调令。条件便是,你跟老夫一人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陈华耸耸肩漠然道:“前辈想得依然太过简单,晚辈的计划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告诉前辈也无妨,但是有两个条件。
第一,前辈知道晚辈的计划之后,不管是不是认可,前辈都不能离开晚辈的军营,晚辈到哪里,前辈就得跟到哪里。除非,某一天我们之间已经能够达到互相信任不猜忌的地步。到那个时候,晚辈自然会放前辈离开。
第二,让你的人回去,整合所有的势力,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我能够给出来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之内,那些人不能成为我们的朋友,那就只能成为我青蛟军的敌人。”
江河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们都出去,老夫要跟陈将军私底下聊。”
几个青蛟军的总旗看向了陈华。
陈华微微偏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稽查司和青蛟军很自然的将营帐隔离开来,百步之内,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
“前辈还真的是信得过晚辈,既然前辈信得过,晚辈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按照当今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在岭南待着,也没有巴望着晚辈能够在岭南这边有什么建树。
朝中文武大臣包括陛下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岭南这边是什么状况,我陈服章这些年虽然表现得让他们觉得惊艳,可我终究只是一个人,岭南这边又不像漠北那时候跟北狄对峙一般,有几十万大军在手。如果用铁血手段,只怕我还没把岭南这边的情况给搞明白,就会被岭南的势力吞得连渣滓都不剩。
但是呢,晚辈又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晚辈的想法都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现在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让晚辈这么放弃,恕我直言,晚辈做不到。
到了岭南府任上之后,晚辈打算先查一查各方的势力分布,同时看看各方势力的实力如何,然后再选择一部分人下手。
一次性将岭南这些势力连根拔起是不现实的,就算我能够做到,也会让岭南元气大伤,这对咱大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不瞒前辈说,如果不是前辈乃先父旧部,又是岭南山民的首领,前辈没有来找我的话,恐怕我到了岭南稳住脚跟之后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岭南这边的山民。”陈华直言不讳道。
诚如他自己所言,他不是一个轻易会相信别人的人,同时他也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什么时候该相信,什么时候不能相信,他自己心里有杆秤。
听了他的话之后,江河大发感慨:“我就知道大将军的儿子不会是那种甘心庸庸碌碌的人,既然你都已经把话给说明白了,老朽也不妨跟你把话说明白。
岭南这边最好下手的,其实并不是咱们这些溃兵跟山民组成的队伍,而是那些绿林道上走的人。山民虽然战斗力不高,可是他们十分悍勇,这种悍勇程度,你应该在南疆见识过。
最主要的是他们擅长丛林作战,到了岭南的地界上,十万大山那点丛林作战的经验,根本不用拿出来说。从你二十个探马被我一个不剩的抓住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而且我们这些昔日大楚的老卒,年纪大了,可是练兵的手法没有忘记,真要是第一个对我们下手的话,你这三千人,能活着的可能一个都没有。
那些绿林道上的汉子别看一个个心狠手辣,可是这些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讲所谓的江湖道义。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他们能够做到团结一心共同对付敌人,但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那些绿林汉子,可不会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
其他几股势力,暂时不要动为上策,等什么时候你把这些绿林汉子全部拉拢到自己麾下,再说下一步动作。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绿林人士,他们做事有他们做事的规则,一旦他们认同了你,他们会为你效死命的。”
陈华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江河的话,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江河对岭南这边这些势力的了解,远远要大过他。
旁的不说,至少现在,陈华认为江河还是可以暂时信任的。
“那按照前辈的意思,服章接下来该怎么做呢?”陈华问道。
江河呵呵笑道:“你就叫我江叔吧,不要一口一个前辈,显得生分了。按照我的意思,半剿办抚。那些愿意归顺朝廷的绿林汉子,网开一面未必是一件坏事,而且你可以利用他们去对付同样的绿林汉子。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