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诈?”
“据小人所知,昔日耶律大石率众出走时,身边仅有不足一万人,而凭借这近万人,耶律大石不断吞并吸收周边的势力,最终建立了西辽。不过这个西辽只是名义的西辽,真正的辽人恐怕所占人口例不足一成,为了避免将来为他人做嫁衣,耶律大石这才想要招揽更多辽人投奔到他麾下。一来可以壮大自身的实力,二来也能稳定西辽内部的平衡。”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
“这个……二十万辽人奴隶倒也不算很多,但这是对我大金而言。可要是换成是西辽,那这二十万人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了。耶律大石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精,而且还正好赶我大金的用人之际……”
“会之,万一那耶律大石出工不出力呢?”
“陛下,只要耶律大石对外宣布与我大金结盟抗宋,那到时即便耶律大石不动一兵一卒,宋军也不敢完全放心自己的西北。”
“嗯……说得有理。”完颜晟话音未落,忽然见完颜宗本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见了完颜晟后也不见礼,直接大声喊道:“不好了父王,那个西辽来的人被人当街行刺,眼看着要活不成了。”
“什么?”完颜晟心一惊,耶律远山若是在金国出了事,那到时真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会之你且先回府,我去看看情况。”
“陛下切莫着急,小人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必有隐情。”
“……那你随我一同去吧。”
“是,陛下请。”
秦桧当然知道耶律远山遇刺是怎么回事,刺客是他昨晚暗使人通知潜伏在临潢府的“自己人”干的。耶律远山来者不善,明显是对大宋不怀好意,既然如此,自然不能任由他继续活着坏事。杀了耶律远山,既可以破坏金辽结盟,也可以挑拨金人之间的信任。
完颜晟这个皇帝与朝群臣的关系一直便不和睦,彼此之间也缺乏必要的信任。耶律远山一出事,完颜晟第一时间想到的幕后主使便是朝那些与他这个皇帝平时不怎么对付的人,而没有考虑其他。而在仔细询问过耶律远山身边仅存的一名护卫后,完颜晟更是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虽然还不清楚那些人为何要对耶律远山下毒手,但完颜晟相信,这是那些人对自己的一次警告。
到了此时,谁泄得密已经不重要了,如何回复耶律大石才是叫人头疼的问题。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其实是许多国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如今耶律远山命丧临潢府街头,理亏的是金国,一旦苦主耶律大石以此为借口向金国讨yào shuō fǎ,金国必须要给出一个说法。
拳头大是硬道理!这也要分时候!并不是说自身实力强横,那可以为所欲为。金国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一些做法有些过分,以至于当自己需要帮助时,找不到一个肯出手相助的,反倒有不少人磨刀霍霍打算趁机向金国复仇。如北方草原的诸部,这几年被金人打压的厉害,若不是张宝提前为这些部落在草原划出了定居点,有许多以草原为家的游牧人恐怕真的要四海为家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害得他们如此凄惨的金人,草原诸部可说是恨之入骨。眼下好朋友大宋终于准备亲自出手教训一下金国这个世间大害,草原勇士们只想要磨利手的钢刀,好到时与宋人一起去寻金人的麻烦。
金国四面楚歌,无论是草原人、辽人、高丽人还是昔日的盟友渤海人,这时候全都站在了宋国的一边。完颜晟有心全力组织抵抗,可国还有宗族势力不顾大局要给完颜晟添乱。似这样不顾国家安危,只顾个人私怨的行为,完颜晟终于是忍无可忍。
在朝堂,看着那些侃侃而谈女真过万则无敌的老臣,完颜晟按照秦桧事先给他的建议,交给了那几个总是跟他唱反调的人一个艰巨的任务,出使西辽。这趟出使不仅路途遥远,而且风险性也很高。据耶律远山身边唯一幸存下来的护卫说,耶律远山可算是耶律大石心腹的心腹,此番命丧临潢府,天晓得耶律大石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万一他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时犯浑将送耶律远山的尸骨返回西辽的金人使者拿来出气,哪喊冤去?
只是完颜晟这回心意已决,任由那些被点名的人想出各种理由进行推脱,但完颜晟是不松口,那些人也只得无奈领命。
耶律远山死了!死在了异国他乡。由于路途遥远,所经之地又是普遍气温较高,金人便将耶律远山的尸首地焚化,随后装进了一个造型精致的骨灰坛,交给奉命出使西辽的几人,送回西辽安葬。
完颜晟已经在心里认定了真凶是谁,而秦桧作为进入金国内部高层的特大奸细,自是能够按照完颜晟的反应找人配合,将完颜晟的思路一步步引向他所希望的方向。不怕没好事,怕没好人,两件事本无任何关联,但在有心人的左右牵扯下,愣是扯了一点关系。
不过眼下完颜晟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跟那几个“不识大体”的族人算账了,来自边关的最新消息,让金国高层发生了“地震”。
宋国出兵了!
四十万人马分三路进入了金国境内,左路军由许贯忠为帅,拥兵十万,战将数十员;右路军则是萧家穗担任元帅,同样也是十万人马,战将数十员;而让完颜晟等人没想到的是,贵为大宋相国的张宝这回竟然亲自挂帅,领兵二十万,战将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