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家那里,怎么办呢?”李师师到底是知道一些政治的,担忧地说道。其实,她内心也希望张正书做一任经略,证明自己眼光无差。可她现在到底是为人母了,也不像少女时那般想问题了。
“官家那……拖着吧,我不接旨,他能奈我何?再说了,我一介县令,连跳十几级做个经略使,有这么干的吗?”张正书为自己开脱了起来,“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再说了,就算我做了经略使,有谁服气的?那些骄兵悍将,没有一个服气的,我怎么领兵打仗?”
这是实话,军队里以实力为尊。即便是文官驾到,也无法收服那些个骄兵悍将的。要不然,为何文人领兵,总是碰壁?上下都不是一条心,能打赢才怪了。
曾瑾菡叹了口气:“郎君,你是不是恶了官家了?若不然,官家为何要这么对你?”
“管他呢,要贬官就贬官吧,这汴京城我也住腻了。要是有机会,我带你们到海外瞧一瞧……”
张正书夸下了海口,却没想到赵煦的决心那么大。这一次,彭元量没有带圣旨来,而是把张正书直接请到了垂拱殿上。
“说说看,为何不肯接受高阳关路经略使?你是知道的,若你能为国立功,朕对你的怀疑也就打消了。”赵煦很认真地瞧着张正书说道,“朕知道,你是有大能耐的,单单是带兵打仗一道,怕是天底下都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你。”
当年皇家军校里,张正书三番五次以多胜少,已经把赵煦给震惊了。这个倒也就罢了,关键是张正书对人心的洞察,已经设计方面,堪称大家。赵煦不相信,又过了三年,张正书就不会带兵打仗了。
“人都有自己适合的位置,我觉得我在科研一道,能研发出更多划时代的发明,而在战场上,我恐怕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张正书也很诚恳,“我怕死,不是怕死亡,而是怕毫无价值的死去。”
赵煦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不怕老实跟你说,即便你留在汴京城,怕也一辈子出不去了。朕,不放心你。但若你真的为大宋开疆拓土,朕还有什么好质疑你的?”为什么呢?赵煦的计谋也很简单,就是阳谋。
如果张正书为大宋开疆拓土了,那就是大宋的大英雄。一个背负盛名的大英雄,能造反吗?不,他造反不了,因为百姓都不相信他会反。而如果他真的造反了,会有百姓追随吗?也不会,因为他是大英雄。正史上,岳飞就是这样,所以他注定是不能反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大英雄的人设,注定了他能做反贼。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都好,你造反了,你就声名狼藉,再也不会有人信你了。
至于张正书募集流民开拓海外,那就让他去吧,反正大宋真正能离得开故土的人太少了。中国人的乡土情节太重,怎么可能背井离乡到海外去?
再说了,随着大宋的粮食足够,工作岗位增多,哪里还有那么多流民可以招募?
而自耕农,人家为什么要跟你漂洋过海的?
阳谋,一切都是阳谋。
张正书看出来了,他却无法破解。如果强行离开汴梁城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就暴露了他的底牌,或许会被打成通缉犯的。到时候,怕是他只能避居海外了。
“官家,好算计!”张正书苦笑一声,“这个计划,是你早就制定了的吧?”
“不是,最近才想到的。朕也没想到,你我会走到这么一步。”赵煦倒是说了实话。
张正书低着头,良久才说道:“你是为了江山,我也是为了汉人,其实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呢?”
“没有一个皇帝,会相信手握不明兵权的人。”赵煦淡淡地说道,“你没有纳投名状。”
“……”
这个理由太强大,张正书只能败退。
“好吧,我可以领兵出征,但我有条件。”
“你说说看?”赵煦笑了,他就知道,张正书会妥协的。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张正书唯一的选择。
“甲胄兵器不能糊弄事,砖头水泥要足够,后勤保障不了,我就一天不出兵,光耗着。”张正书最怕的就是后勤被卡脖子。
赵煦说道:“这个可以,但物资运到了,你要打出成绩,不然的话,朕一样问罪!”
“这是自然。还有,军官一律换成经过皇家军校学习的军官,而且原先将领什么的,都要调走八成。剩下两成,要有能力的,平庸的我统统不要!”
面对张正书的这个要求,赵煦沉思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说道:“可!”
“第三个嘛,我还要成立一支水师!”张正书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瀛州一带,是有大江大河,可也没必要新建一支水师吧?这要是反攻辽国,得何年何月去?
赵煦是个急性子,皱了皱眉说道:“朕把一部分水师调遣给你!”
“行,但将领由我认命!”张正书继续提条件,能有现成的也凑合吧,自己再慢慢打磨就是了。
赵煦眉头一挑,说道:“你想安插自己人?”
“当然不是,只是把一些没能力的给清走,有能力升不上去的我重用罢了。”张正书用很平常语气说道,他太清楚官场的猫腻了,有能力未必能做大官,反而是有关系,有靠山的能平步青云。更别说大宋的军队里了,战功什么的,那都是要分摊的,又有几个能真正脱颖而出?
赵煦眯着眼看着张正书:“你知道谁有能力,谁没能力?”
“很简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