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也没想到,他仿照后世考公务员的制度来了一次技能比拼考试,反倒成了宋朝官吏任前的考核。
以至于很多文官把张正书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他的皮都剥了。
为啥呢?
很简单啊,因为这些文官科举之后,还有多少人肯去学习,拿起书本的?
当然了,就算拿起书本,也从书本里学不到什么知识,这是最要命的。你难道还指望儒家经典里教你怎么做官吗?儒家经典里还能教你断案?你没事吧?
也就是说,宋朝的文官其实大部分都是打酱油的,具体事务都是由胥吏去做。至于那些文官呢,则习惯了指挥别人做事,自己哪里懂得怎么做?所以,一旦赵煦要考察他们专业技能,他们就傻眼了。喂,不是说好当官的高高在上吗,怎么会突然需要做事了?!
这剧本是谁改的?
文官们一查,好嘛,又是你这个张正书,咱们跟你没完!
没完归没完,可不查不知道,这些文官真的是屁都不会。赵煦怒了,当即大发雷霆,谁要是考核没过关的,一个个都待在家里自省!一次考核没个,罚俸一个月!两次没过,罚俸两个月!三次没过,官降一级!
这可要了这些文官的亲命了,不得已再次开启了挑灯夜读模式,学得那是个两眼昏花啊。这不,汴京城里的蜡烛销量都被拉高了不少。没办法,先前偷懒落下的功课,一次性要补完,这谈何容易?
做实事哪里有这么简单,那是需要经验的。可这些文官只会指手画脚的,哪里有什么经验?他们的经验就是吹牛逼,然后宴请宾客,空谈国事,不干人事。要不就是风花雪月,谈诗词歌赋,治政?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脏活累活,都让胥吏去干就是了嘛,我们当官的,当然是要享受了……
现在报应来了,这些文官不得已请来了胥吏,“虚心”向他们请教,好吃好喝供着,生怕自己考核不过。
张正书也没想到,赵煦的这把火烧得这么突然,更加感慨宋朝的文官真的是人浮于事,根本是养了一群大爷。怪不得宋朝的行政效率这么低下了,有这群文官,能不低下吗!
只是让张正书想不到的是,这一两个月来,弹劾他的奏疏好像雪花一样堆向了赵煦的龙案前。
赵煦笑骂道:“想不到那个姓张的,人缘居然差得这般模样!”
“倒不是没有人为张大夫说话的,好像尚书左丞蔡卞蔡相公,就觉得陛下此举乃是开创了先河,是莫大的善政……”彭元量连忙说道。
“蔡卿自然是这般说了,他为官踏实,事必亲躬,考核难他不倒。”赵煦很明白这种事,“其他人呢,就不是这般了。”
“小的尝听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满朝官员连断案都含糊其辞,若没有胥吏相帮,他们怕是要弄出不少冤假错案来。如此之官,百姓岂能服气?陛下此举,是得民心之举,自是受到百姓一致赞扬的。小的听说民间还特意为张大夫制了万民伞哩,这是多少官都盼不来的……”
听了彭元量的话,赵煦也乐了:“朕也没想到,这一招居然这般好使!”
赵煦确实感慨,他一直想整顿官场,但又找不到手段。作为皇帝,他需要官员为自己分忧,需要官员为他的江山出力。但是,这些文官出工不出力,除了会扯皮之外,基本技能都不会,赵煦也是挠破了脑袋。可又不能轻易贬谪他们,因为没有正当的理由啊!
其实,张正书早就说过了,庸官比贪官、赃官更加可恨。
赵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奈何没借口把这些庸官干掉。就算是改编考核内容,也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探讨方案,怎么才能服众,怎么才能让这些文官自知理亏,不敢反对。不怕老实说,赵煦已经在心中酝酿很久了,就算不敢轻易尝试,生怕会引起朝局动荡。
可张正书的举措,让赵煦如获至宝,立即稍加改动,就照板宣科地用上了,效果出奇的好!
先是考核上任的官员,然后波及到整个文官系统。
一番考核下来,刷下了不少庸官,还省了不少俸禄,赵煦大为畅怀,更加认定了张正书是一员福将。
“那姓张的小子,最近又在鼓搞些甚么?”
面对赵煦的问话,彭元量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张大夫如今亲自处理银行事宜……”
“银行?!”
赵煦一愣,“他不治理李县,去鼓搞甚么银行!”
“李县……几乎没有甚么纠纷,张大夫也不需要如何治理。也就是需要操心一下税赋、判案罢了。至于陛下派去守护李县的禁军,也没有宵小胆敢犯事,案子也少。而农桑、水利、教育之类,都有专人去管理,张大夫等同虚设,是以才诸多空闲,得以管理银行事宜……”
彭元量的话,让赵煦升腾起了浓浓的嫉妒。
要知道,赵煦每天忙死累活的处理政事,还嫌时间不够用。可张正书倒好,每天优哉游哉的,还能处理他的生意?
“那他在鼓搞银行的甚么事?”
赵煦的语气不善,让彭元量也有点害怕了。
“回禀陛下,张大夫在推出银行的贷款事宜,说是要扶持小作坊。如果有想开办作坊的,他可以安排进李县技校免费学习,还提供贷款帮助建立起作坊……”
“嗯?”
赵煦一愣,“这都行?”
“成不成尚不得而知,但确实没多少人愿意贷款……”彭元量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