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更别说巡逻兵卒众多的皇宫大内了。不一会,这个八卦就传开了,很多人都很同情张正书,认为这小子得罪了彭元量,怕是不死也脱层皮。可惜的是,他们猜错了,彭元量不仅不敢动张正书,反而要给他最好的保护——万一赵煦心血来潮还要找人,彭元量能怎么办?
其实,彭元量是欣赏张正书的,最起码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僵尸脸,哪怕是章惇当面,也别想他有什么好脸色。但是,章惇也别想让彭元量动怒。偏生张正书一句话就做到了,彭元量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涵养不过关。
“走快些,有甚么好看?”
彭元量不耐烦地催促道,然而张正书却好像没听见一样,闲庭信步的模样,真让人怀疑他是回到了自家的后花园。
当然了,张正书是有脑袋的,这只是大宋皇宫的前面部分,也就是上朝点卯办公的地方,是没有女眷、妃嫔出现的。要是到了后、宫所在,张正书也不会这么无礼了。他还是要脑袋的,万一被那些妃嫔诬陷,那他说不得都要把小命交代在这,或者最起码落个家破人亡。
反正磨磨蹭蹭的,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算走完。
彭元量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汴梁城第一混世魔王,他也被弄得毫无脾气。哪怕彭元量知道,张正书这是故意在报复他的,却也毫无办法。在皇宫外面,他能拿捏张正书;可偏生在皇宫内,彭元量却无法怎么样张正书。
当然了,宋朝皇宫不算大,而赵煦的寝宫也不算远,福宁殿就在垂拱殿的后面。怎么磨蹭都好,迟早都会到的。
张正书为啥要走得这么慢?
其实,这也多亏了后世的天、朝神剧。张正书不止一次看过了被皇帝召见的大臣,忙不迭地就去了。从常理上讲,这是应该的,毕竟是皇帝召见嘛。但实际上呢,张正书觉得这就很傻瓜了,除非你知道皇帝找你什么事,你预备好了说辞,不然的话,你都是一路慢慢走,慢慢揣摩才行。
张正书就是这样,一路揣摩地走到了福宁殿前。
彭元量恨恨地看了张正书一眼,压低声音,却满带着恼怒的口吻:“你且在这呆着,咱家去禀告官家。”
张正书很大度地说道:“嗯,你去吧。”
闻言,已经转身的彭元量差点没摔倒,这都什么浑话啊!
张正书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福宁殿,总算是来到后、宫了,这可是张正书第一次见到皇宫里的后、宫啊!瞧那几个在殿外服侍的宫女,拿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张正书也不怯场,一样拿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们。说实话,这些宫女的姿色都是中上之选,甚至还有不少容貌清秀的。
“妹的,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这享受……”
张正书在心中酸溜溜的想着,但他又绝对不会自讨苦吃。他早就听说了,在垂拱殿上有堆积如山的奏折,赵煦每天的工作就是看那堆奏折,然后写上批示。虽然大多是一个“可”、“善”,或者直接留中,甚少有否决的时候。最多心血来潮了,给个长长的批示。
别看这么工作量不大,好像拿着报纸看新闻一样。但想到这政策施行下去,就关乎千万百姓的,你就只能提起精神来应付了。好在这堆奏折,已经有重臣提前筛选过了,重点的奏折都会放在前面。不重要的,他们自己做主批示了。不然的话,累死赵煦都看不完这些奏折。
饶是如此,工作量也大大超出了后世的八小时工作制度。
这也是为什么明君都不长寿的缘故了,太过劳心劳力。
如果叫张正书俯首埋案在这样的奏折堆里,他宁可做一个昏君。
不过,这也是文官底气的来源——你瞧,皇帝都离不开我们,一旦我们罢朝,皇帝岂能不就范?
所以,宋朝的文官之所以敢指着皇帝鼻子骂,不是没有原因的。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彭元量回来了,阴鹫着脸说道:“官家宣你觐见……诶,你等会!听好了,你守些规矩,若是坏了小命,莫道咱家没提醒你!”
张正书大咧咧地说道:“放心吧!”
说罢,张正书跟着彭元量抬脚进了福宁殿。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还算好闻的香味。
这香,自然是焚香了。从古代到后世,从宫廷到民间,都有焚香净气、焚香抚琴、吟诗作画和焚香静坐的雅趣。文士淑女操琴时焚香,也是为了创造一种幽静风雅的氛围。这种“香”不是后世常见的竹签香,而是经过“合香”方式制成的各式香丸、香球、香饼或香的散末,原料有蜜、枣膏、白芨水、蜡等等。焚香需要借助炭火之力,并非直接燃烧。焚香时须不断往香炉内添加各种配料,以保证香气的质量。香炉中的炭火燃得很慢,火势低微,久久不灭。古人追求焚香的境界,会尽量减少烟气,使香味低回悠长。
“还真舍得用料啊……”
张正书忍不住吐槽道,做皇帝的享受真的不一般。
转过屏风,张正书才看到彭元量站在一张床榻前,赵煦正穿着内衣,坐起来看着他。
不得不说,赵煦的脸色有点白得吓人。张正书知道,这是伤了元气的表现。幸好他这段时间忍得住,不然的话,他早就病情恶化了。
“参见陛下!”
张正书也不算小白了,知道见了宋朝皇帝可以不下跪的,也就还算恭敬地拱了拱手。
赵煦却笑了:“你这家伙,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