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并非历史专业出身,而且西晋这段历史也极少为后世的普通人所熟知。因此当下,夏华的今身--司马遹对许昌令刘弘的了解仅仅限于司马遹前半生的记忆片段。而前半生,司马遹与刘弘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地方。相互交往少之又少。只是那些拥戴自己的京城官员对于刘弘都口碑不错。所以他来到刘弘这里,本只是想跟他借些马匹。
现在听到刘弘如此说,司马遹抱拳以礼说道:“若能得刘令君相助,遹感激不敬。现如今,吾只需要许昌提供快马几百匹以及干粮若干,以此赶回洛阳。”
刘弘答道:“这个容易,另外下官还将檄文召集豫州乃至天下各郡县长官,在京城之外策应殿下。”说完就吩咐橼吏去准备马匹。不一会马匹准备完毕,从洛阳随行来到许昌的几个东宫随从也已赶到了许昌府衙。
司马遹时间紧急,也不再与刘弘寒暄下去,抱拳话说道:“令君之恩,本宫自是记得,后会有期。”说罢就上马带着铁卫与亲随辞别而去。
许昌离洛阳不过两三百里路程,快马加鞭也就是两三日的事情。司马遹让几名玄甲铁卫护送着一个贴身黄门内侍,一人两马,便衣先行,先行潜入洛阳城中与东宫旧人取得联系。自己带着大队紧随其后。
等司马遹到达距洛阳不到三十里地界时,废太子在许昌杀刘振造反的事情才传到洛阳。起初,贾后一党还不相信这个事实,认为只是东宫余党放出的假消息,以蛊惑人心。贾南风正要派出眼线细细打探时,刘振的几名参将已风尘仆仆的赶回了洛阳,将确切消息传给贾南风等人。
贾南风,贾谧等人此时才感到大事不妙,连忙代惠帝司马衷下了诏令,令洛阳城处于戒严备战状态,四处城门日常均要关闭。平民百姓不得再自由出入城门。
贾后又令其从舅--右卫将军彭彰带五千禁军屯驻宫城的万春门外以防不测,并下诏令集和洛阳城的外营军,出城拦击司马遹。
做完一系列部署的贾南风这才安下心来,躺在软榻之上,由几个黄门内侍给她捶腿拿捏。此时她心里道:【司马遹啊,司马遹。想不到你还留了一手,竟然私养兵马。但是你动手太晚了,你的那些东宫亲信都被抓的抓,免得免,你带一两百人回来又有甚用,最后还是逃不过本宫的手掌心!本来取尔性命还需遮遮掩掩,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以诛杀反贼名义诛杀你了。】想到这,一丝阴冷的笑容浮现在贾南风刷着厚厚粉底的面孔之上。
……
洛阳西城,右卫督司马雅府内的一间密室之中。司马雅正与几个穿着便服的神秘人密谈。这几个神秘客人是在洛阳戒严之前的一天入城的,正是司马遹所派出的亲随和几个铁卫。
这司马雅也是晋室宗室,早年一直给太子司马遹做伴读,可以说是这洛阳城中,司马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右卫督日常掌管东宫的禁军。因太子题反文一案,东宫禁军也被编入宫城禁军之中,司马雅虽没被剥夺官职,但却被暂时赋闲在家。
司马遹所派出的亲随姓杜名挺,原为东宫黄门侍郎,也是自小就侍奉太子。当下,司马雅一五一十的将太子被囚禁许昌之后所发生的事告知杜挺。
司马遹被贾后以构陷手段废囚许昌宫后,引发朝中许多忠诚之士的反弹,本就以太子为依仗的东宫一党愤怒之情更是不在话下。
为此,原有的东宫旧党开始策划废后迎归太子,但无奈这些司马遹的亲信之人要么被抓,要么被剥夺官位,像司马雅这样被剥除兵权的已算是下场好的。众人皆是有心而无力,
其实即使他们都还各在其位,想要发动一场宫廷政变,以东宫的实力对付党羽遍布朝堂和禁军的贾后中宫还是成功希望渺茫。
司马雅和同为东宫一党的常从督许超等人商量来商量去,就将目光投向那些朝中忠义之士身上,希望他们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倒向自己这边。逐一秘密试探联络之后,争取到殿中郎士奇等人。但这些人也是权力有限,而且受到侍中张华与裴頠的限制,并不能方便举事。
司马雅无奈之下,将目光投向了赵王司马伦身上。这赵王司马伦现被朝廷徽为车骑将军,职务并不高,但却是直接掌控禁军要职所在。司马雅与许超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宫变不成,就直接用着禁军的中层军官发动兵变,直接逼宫。
平日里,这赵王司马伦和其亲信长使孙秀也是极力向贾后卖身投靠。献媚于贾谧,彭彰等贾后亲眷之人。司马雅之所以认为他们可利用,是因为司马伦与张华,裴頠有间隙,只因当年司马伦向贾后求尚书令一职,被张华否决了。
司马雅,许超等人通过孙秀向司马伦转达了废后拥太子党意思,结果司马伦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但是随后,司马伦却拖延了一天又一天,迟迟没有行动,一直到拖延到现在。
杜挺听完司马雅的述说,点点头说道:“如今我们可以再争取争取司马伦此人,实在不行,只能用我们所能掌控的外营兵强攻宫城。当下太子应该已经快抵达洛阳,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去联络司马伦。”
……
洛阳南城,车骑将军府中。赵王司马伦正一边饮酒一边观看歌姬漫舞,他的长使孙秀却匆匆进来。对司马伦说道:“哎呀,主上,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饮酒作乐啊!”
司马伦淡然的看他一眼说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