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世扬觉得把潘、王的锅让自己背太委屈了,忍不住说:“陛下,焚毁粮仓之事,完全是潘、王二人自作主张惹下的祸,臣事先并不知情,请陛下明察。 更新最快”
“这么说,指使二人派商船私自出海,是确有其事了?”李真咄咄逼人地问。
惠世扬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
李真甩了甩袖子,面向崇祯,严肃地说:“惠世扬亲口承认指使商船私自出海,违反祖制,当以通倭论处;另潘达、王洪也犯有同罪,加之焚毁粮仓,罪加一等,请陛下先免去其官职,然后依律法惩处!”
听到“通倭”二字,惠世扬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惶恐不已:“陛下开恩,臣两朝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崇祯对他哀求的话置若罔闻,挺直了腰杆,打起精神,朗声宣布:“刑部左侍郎惠世扬指使他人私自出海经商,违反祖制,着免去官职,打入大牢,交由三司会审;天津兵备道潘达、总兵王洪,为一己之私,陷害忠良,还焚毁粮仓十余座,罪不可赦,免去官职,将其罪行昭告天下,三日后斩首示众!”
惠世扬一听,眼前一黑,就此晕厥了过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旁边文武百官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搀扶。现在惠世扬像是瘟疫,旁人避之不及,又哪里会去扶,自找麻烦呢?
陈雨冷笑着看着昏倒在地的惠世扬,环顾群臣,心中无声地呐喊:
还有谁?
如他所料,没有人敢吭声,群臣一片死寂,之前附和惠世扬商税之说的劲头不见了踪影。
事情发展至此,陈雨杀鸡儆猴的计划已经圆满完成,牺牲惠世扬这只鸡,震慑住了所有的猴,其余参与海贸的大臣见此情景,任凭心里如何不服气,也是敢怒不敢言。以后再没有人敢出头质疑,那么禁海缉私的政策就可以顺利推行下去,只要把水营的船队往海上一摆,就真正可以做到躺着收银子了,刘公岛以后就是自己的聚宝盆,可以带来取之不尽的财富。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雨好整以暇地退回到队伍之中。虽然他仍然排在武官的末尾,可是现在已经无人敢轻视这个小小的千户这可是一手掀翻了刑部左侍郎、天津兵备道、总兵,而且掌握了整个北方海域命脉的男人。其能量是不能用官职来衡量的。
有了这样震撼的开场,后面的议程就平淡了许多。大臣根据各自职司,出列奏对,中规中矩地议完了事情,以往动不动就有大臣跳出来直谏的场面不见了踪影。坐在龙椅上方的崇祯,第一次有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原来,没有党争的朝会,是这样的。
朝会结束,群臣散去,陈雨本来也想跟着众人退出大殿,无意中却看到龙椅的那边,王承恩在悄悄冲自己招手。
他心中一动,慢慢走回殿内,小声问:“王公公,有何指教?”
王承恩笑眯眯地说:“你不要急着走,呆会直接去乾清宫,陛下要见你。”
陈雨按照指示,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乾清宫。
崇祯下了朝乘坐步辇回寝宫,比陈雨步行要快,此时他已经在殿内等待了一会了。此时的他心情不错,志得意满,见到陈雨后高兴地说:“你今日表现不错,一点也不像初次上朝,把那些酸儒驳得哑口无言,替朕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你知道当时惠世扬以商税之说挤兑朕时,朕的心里有多么憋屈吗?”
陈雨恭敬地回答:“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替君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只不过眼下不是争论商税能否征收的时机,所以臣取了个巧,以罚银的名义绕过了商税之争,也不算真正的胜仗。”
“能够达到目的就已经够了,现在朕需要的是真金白银,而不是名义的胜利。”崇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说的没错,与这些人争论商税,必定是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神宗在位几十年没有做到的事情,朕一时半会也做不到。所以,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谢陛下谬赞。”
崇祯一想到以后源源不断送进宫的银子,心里火热,忍不住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兴奋地说:“你今日立下大功,朕该怎么赏赐你才行?银子吗?你应该不缺,朕都要靠你送银子;官职?朕已经给你升了官,再说短时间内提得太快未必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想必你也懂。那该给你什么赏赐呢?”
陈雨也在想,对啊,难得皇帝这么高兴,不趁机讨要些好处,未免太亏了。可是财物方面的赏赐,自己也看不上眼,毕竟刘公岛每日的流水都是数以万计;官职方面,能够挂指挥同知就已经是个火箭般的速度了,再多几个没有实权的虚衔也没有多大意义。该要什么好呢?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去朝鲜“开疆拓土”的计划,灵机一动,似乎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之前因为屯田的问题,陈雨和曹不修交恶,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发展中的瓶颈。在体制内,一个千户再怎么折腾,发展的空间总是有限的,而古代想要发展军事和经济实力,人口和土地资源是最重要的两个元素。在山东,已经没有多少地方供自己扩张,倒是张富贵的无意提醒,给了自己灵感。
虽然对于此时的朝鲜,陈雨几乎是一无所知,只是间接通过顾彪,获得了一些零星的信息,但是朝鲜有足够的土地和人口,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个大明的卫所武官,要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