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今夜的家宴举行的仓促,结束的也仓促,发生了中间的那段小插曲之后,最终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
端王和康王本是兄弟,因为皇位之争,如今一人高高在上,一人成惊弓之鸟,对于其他人也有警醒作用。
以端王的无情,对康王如此,日后继承大统,又会如何对待其他的兄弟,包括宫中的妃子,甚至是陈皇自己,都要思考这个问题。
宴会之后,诸人各自退去,陈皇面色难看,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好。
他阴着脸,沉声道:“还没有成为皇帝,就如此对待兄弟,等到他继位了,是不是要连朕也一起除掉?”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敢回答他,陈皇沉着脸想了一会,开口道:“通知尚书省,这次文举,以吏部为主,礼部为辅,怀王监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安排,是对端王和唐家的敲打,魏间轻叹口气,低声道:“遵旨……”
……
京畿地区的科举还有几日就要开始,陛下却在这等关头,颠倒了负责科举的主辅部门,改为以吏部为主,礼部为辅,这绝不是陛下心血来潮随意为之,其中深意显而易见。
端王刚刚除掉了最大的威胁,几乎是坐稳了储君的位置。
但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至少在他成为皇帝之前,越发的要低调行事,端王借着武举之便,拉拢朝中重臣,招致陛下不满,将原本属于他的差事让给了怀王,甚至连礼部唐家都受到了波及。
这是陛下对他的敲打,而且是很严厉的敲打。
目的在于提醒和告诫他,他还不是皇帝,若是还这么肆无忌惮,这皇位,或许就轮不到他坐了。
……
端王府。
端王的表情显得十分郁闷,原以为没了康王,他在朝中做事,便再也没有了什么阻碍,谁想到连他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功劳,都要拱手相让,白白便宜了怀王。
唐琦抿了口茶,说道:“康王已成嗣王,不可能和殿下争什么了,殿下可以继续和以前一样,不做不错,康王不就是这么失败的?”
“本王做什么了?”端王一脸的郁闷,说道:“本王什么也没做,是他自己洒了酒,也是他自己跪下的,父皇怪我做什么?”
唐琦看着他,问道:“康王真的怕殿下怕成那样?”
“我还能骗你不成?”想到康王昨天惊惧的样子,端王心中还是有些舒爽的,但舒爽过后的后果却让他难以接受。
唐琦沉思片刻,说道:“当日他寻死强留京师,就已经是出乎意料,昨夜之事,表现的也有些过分……”
他看着端王,说道:“如果不是真的被殿下吓破了胆,就是他还贼心不死,觊觎那个位置……”
“就凭现在的他?”端王笑了笑,说道:“舅舅以为,他还有机会吗?”
康王已经成了嗣王,而且身边已经没有了多少势力,身上又有抹不掉的重大污点,继位无望是事实。
“总归是要小心些。”唐琦看着他,说道:“殿下还不懂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也摸不透陛下的心思,就不要再做什么了,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本王知道了。”端王点了点头,随后才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昨夜他明明也什么都没有做,不还是被父皇警告,就算是他不做,还是有些人会主动的招惹上来……
……
自康王亲王之位被罢黜之后,府上的谋士也全都离开,他自裁未果,被人救下来之后,便遣散了王府的大部分家仆,整日待在王府,从不出大门一步,似乎是真的心灰意冷,打算在京师做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闲散王爷。
康王府。
康王头上缠着纱布,站在院内,听着一名下人的汇报。
那人站在康王身后,躬下身,恭敬说道:“回殿下,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武举一事,陛下已经全部交给了怀王,文举也夺了礼部的权,吏部顶了上去,所有人都说,这是陛下在敲打端王,敲打唐家……”
康王表情无喜无悲,只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倒是便宜了李睿……”
他看着那下人,问道:“徐先生呢?”
那下人道:“先生出门去了。”
康王目光望向墙外的天空,喃喃道:“先生所料果然不错……”
京师,主街之上。
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穿行在茫茫rén liú中,缓缓的踱着步子,时而在街边上小摊上停下,看看货物,与摊主闲聊几句。
行至某处书画摊前时,他拿起一把扇子看了看。
摊主是个衣着寒酸的年轻人,笑看着他,问道:“先生看中哪一款了?”
中年文士看着他,问道:“这款怎么卖?”
那摊主道:“三文一把。”
中年文士继续问道:“十文三把卖不卖?”
摊主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说道:“看在先生是老顾客的份上,亏本卖了……”
中年文士从袖中取出十文钱,放在桌上,说道:“拿三把。”
那摊主取了三把扇子,包起来,递给他的时候,小声道:“康王是怎么回事?”
中年文士淡淡道:“不知道。”
年轻人沉着脸道:“康王府只剩你一个谋士,你会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中年文士道:“他现在还不信任我。”
年轻人道:“你觉得我会信,还是觉得大人会信?”
中年文士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