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卢直来说,虽然在织州“宦海沉浮”,“几起几落”,总体来说,枢赤莲对他还是不错的,以领导者而言,算是个很维护下属的上司了,在多方掣肘下,都能竭力维持,比那种卖起下属毫不留情,天性凉薄的上司来说,枢赤莲总体合格。
所以,卢直也能站在枢赤莲的立场上考虑些问题,看得到她的难处,最大的难处,就在于站在她对立面的是她的亲弟弟,也是枢家唯一的男丁,传宗接代的香火,枢赤炎。
问题在于,枢赤炎站在枢赤莲对立面,并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更多的是因为……枢赤炎这货不仅任性,而且蠢,政治方面的才能约等于零。
如果这货真的在政治理念,治国理想上和枢赤莲对立也就算了,这种理念上的冲突导致亲人之间有隔阂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因为有的时候,真的有更高于亲情的东西需要维护,就好像国共两党对立时期,刮民党方面多得是通共之人,其中不乏高级官员亲人,除了一些投机分子,很多都是因为刮民党是真的救不了华夏,所以才会站到红党一方,这并不是出卖亲人,而只是反正。
但枢赤炎居然是真的以为,挂着继承人的名号,就应该是未来的新州牧,而根本没考虑到政治是一种不断运动的博弈过程,无论他姐姐的上位,还是他站立到姐姐的对立面,其实都是织州各方贵族豪强们推动的结果。
他居然真的以为是姐姐枢赤莲“抢”了他的州牧位置!并且对枢赤莲三番两次为他转圜的情谊视而不见!
所以卢直对这位除了一副好皮囊,啥都没有的公子,真的是一点儿尊敬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那边的枢赤炎也不知道是家教真的严,还是骂人的词汇匮乏,气得抖了半天,居然没说得出什么有攻击性的回骂之词来,只是反贼来,反贼去地激动嚷嚷。
而枢赤炎身边的人也是气愤填膺,到是有几个真的颇为忠诚,哪怕知道不敌,也拔出刀来,等待枢赤炎的命令,准备和卢直拼命,
可惜,枢赤炎不仅骂人不行,胆子嘛……其实也挺小的,愣是被卢直地之境的实力给吓住了,并没有下令为自己的尊严奋力一搏。
于是卢直不仅对他的脑袋瓜子失望,对他的性格也失望起来,难怪枢赤莲不肯退位,真的退了,将州牧位置让给枢赤炎,怕是不到几天就有权贵敢寻思着是不是到州牧位置上去坐坐了。
“反什么贼?到底我是反贼还是你是反贼?你当我不知道,这城门的税吏敢来找我这个一方领主的麻烦,背后是你在撑腰吗?找我麻烦,还不是为了给你姐姐,州牧枢赤莲大人添堵吗?不过啊,我想以你的脑袋瓜子大概是想不到这种能给人添堵,却又看起来合理的招数的,怕不是有人给你支的招吧?”
卢直说完这些,又到枢赤炎耳边说道:“啧啧,真是废物的公子啊,整人都不知道怎么整,更加让人怜悯的是,你只是因为州牧位置被你姐姐坐了,心中不爽,就好像玩具被夺走一样,想要发泄,却连那些人为什么怂恿你这么做都不知道吧?”
枢赤炎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可卢直并没有因此放过他,冷笑着继续说道:“你只见到了州牧之位的风光,却没看到坐在那个位置上需要何等劳心劳力,殚精竭虑,连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都没拎清楚,被别人一煽动,就急急忙忙反对你姐姐,却有没有一点点顾念过,州牧是你的亲姐姐这一点?是不是看到过,那些恭维你的人,都做过些什么恶事?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上州牧,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局面?”
一口气说完这些,卢直还没有停下,毫不留情地向面前羞愤无比的枢赤炎继续喷吐毒液:“哈哈,你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由着自己性子来的白痴!还真是可悲的蠢货啊!”
枢赤炎的脸从白变红,又从红变白,继而从白变青,跟变色龙似的,看来是气得着实不轻。
“你、你这大胆狂徒,居然敢如此诋毁公子……”旁边有枢赤炎忠诚手下忍不住跳出来要为自家主公出气。
勾六也是一个激灵,冲了过来,拉着卢直袖子,低声和他说道:“公子毕竟是州牧大人的弟弟,再争执下去的话,实在对你不利,还是赶紧走吧。”
卢直只是撇撇嘴,露出嘲笑的表情看着枢赤炎道:“我可是一片好心啊,这个家伙,除了有一张堪称英俊的小白脸,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个和他说真话,劝诫他的人都没有,今天如果我不‘劝诫’他两句,怕是被人卖了都在帮别人数钱,这可是做好事,有什么不利的?”
终于,枢赤炎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卢直,颠着手,跟羊癫疯似的:“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又能知道什么?”
他的心情是崩溃的,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天之娇子,织州当然的继承人,从小,他就是这样被父母告知,被家臣这样告知,被周围所有人这样告知,包括姐姐枢赤莲,所以他认为,这是真理。
可现实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父亲骤然去世,自己这个指定的继承人没有上位,反到是姐姐枢赤莲成了州牧。
好吧,他虽然不爽,可形势使然,大家也在劝他,加上姐姐承诺,打退宁就让位给他,他也就勉强接受了。
可现在呢?
明明宁已经退了,织州恢复了不少领土,为什么姐姐还眷恋权位,不肯退下来?这是失信!
前段时间,家臣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