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广仔分析的头头是道,本应让大家佩服一番,然而其高高在上的神情,实在让人升不起这个念头。
这高傲的态度倒也不一定是故意,有些人阅历如此,不自觉的就形成了这样的气场,让人亲近不起来。
连泰倒是泰然自若的点点头,“不愧是马里兰大学的高材生,很有见地。”
这句话让闵学再一次看到了连泰与关弘济的不同,打死老关,也说不出这种话来,所以人家连泰职位高不是没有道理的。
接下来连泰就东广仔的推论进行了一番总结,并分析有无。
彭继同趁机凑过来小声给闵学介绍道,“东广仔萧胜,刚从国外回来没两年,喝了一肚子洋墨水,被特招进咱部里,平日里没少自诩专家。”
看来彭继同是与这位共事过,而且貌似不是很愉快。
“国外的月亮虽然没有比较圆,但人家的一些理论还是值得借鉴的。”闵学实事求是。
彭继同一撇嘴,“借鉴也成啊,关键这位喜欢照搬,也是瞎猫碰死耗子,不少案子被他蒙的差不离,之后用四个字足以概括他的人生。”
“眼高于顶?”
“你真没劲,我偏要用目中无人。”
“......”
到底是谁没劲?
不过说到瞎猫碰死耗子,倒也不尽然。
犯罪心理学虽说比较抽象,在许多因素的影响下通常不会特别准确,但正是因为其抽象性,许多侧写涵盖的信息量极大。
就比如刚才萧胜对嫌犯的侧写吧,年龄段跨度有十岁,结合具体线索,连闵学也觉得嫌犯的年龄很可能就在四十五到五十五之间。
如果人抓到后,年龄真的就在这个区间内,那到底是概率蒙对的呢?还是心理侧写真的发挥了作用?
这个界定很难下,所以萧胜也不全是在做无用功,起码他将嫌犯圈定在了一个特定的范围。
正当彭继同打算继续向闵学输出萧胜生平八卦时,台上的连泰突然发话了。
“继同,嘀咕什么呢?有想法就说出来。”
突然被师傅点名,彭继同面色一紧,顿时正襟危坐起来,好在大家都不是小学生了。
这厮虽然刚才没干什么正经事儿,却不是个棒槌,马上组织起了语言。
“我觉着吧,我们现在讨论十八年前的案子意义不大...”
彭继同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侧目,尤其是萧胜,已经处于充能完毕的战斗状态,随时准备反击了。
连泰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自己的徒弟什么性子他还能不清楚?
于是连泰目光示意彭继同继续说下去。
彭继同也不是被吓大的,眼前众人的目光浴小意思了,他语气未变分毫的道,“我认为,目前案件的关键在于9月22日刚发生的这起案子上。”
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众人恍然,并表示理解。
果见彭继同解释道,“我想大家都知道,案发时间离得近,不仅意味着线索多,搜证难度大幅降低,也能为我们,尤其是萧大博士提供更多的犯罪心理研究支持。”
“比如,嫌犯为什么会在沉寂了十八年后,再次犯案?”
“又为什么,连作案的手法都发生了变化,从勒死,变为了用枕头闷死?”
“是洗心革面后又突遭刺激?又或是有什么不可抗力使其在这十八年间无法犯案?”
“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个核心,也许也是京陕系列杀人案的突破口!”
大家继续点头,连萧胜都没抬杠。
看到萧胜精彩的面部表情,闵学摇头暗笑。
彭继同,可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他那一说,顿时让萧胜充溢的能量,全无用武之地。
话又说回来了,能在部级专案组里混的,谁还不是个刑侦高手了?
但这种级别的专案组,缺的可能不是头脑,亦不是行动力,而是团结协作的精神。
只能说万物有短有长,有利有弊吧。
萧胜和彭继同的发言,虽然略带火药味儿,却俱都言之有物,为众人开了个好头。
不等连泰再次发话,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烈讨论起来。
“我觉着这起案子与十八年前的那七起,并不是同一人所为,仅凭被害人被打了一样的绳结,就如此判定,太武断了。”
“不不,不只是如此,除了绳结,还有强女干并用漂白水,现场同样清理的很干净,我倒觉得肯定是一个人干的!”
“可是前七个死者都是二十出头啊,最近的这个却有四十多了。”
“这不难理解吧,随着嫌犯年龄的增长,他下手的对象年龄自然也随之增长了...”
“还有这一说?一般连环杀手的行为模式不应该是一定的吗?”
“咱们国家的连环杀手哪有国外那么‘讲究’,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倒也是,国外的连环杀手都喜欢在杀人后留个记号挑衅警方,或是留点纪念品什么的,真是有够变态。”
“国内的也很凶残好吗...”
眼见着话题偏的一发不可收拾,连泰终于拍了拍桌子。
“各位,我们现在不是在进行理论调研,目前谁都不确定嫌犯再次犯案的原因,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无辜群众因此丧生,所以请大家不要做无谓的争执。”
好在众人的讨论也不是一无是处,许多小细节都被提了出来,记录在案。
在主席台上的连泰,能够清晰的纵观全场。
他发现被召集来的各地刑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