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鹰穿着一件修身的道袍,百纳底的布鞋,旁边还立着一根旗子,上面写着“算命测字”四个大字,全然是一副过往江湖里,江湖骗子的打扮。
他坐在新修的天桥下面,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并不吆喝,也不主动拉客,在他周围,还有不少仙风道骨的同行。
比起传鹰这个年轻人,无疑是仙风道骨的同行更能让人信服,故以一个早上过去,传鹰依旧没有开张,而他对面的一个老骗子,已经做了三四单生意。
之所以说是三四单,是因为那个老骗子不准不要钱,刚才刚好有一卦没有把人蒙骗过去,没有收到钱。
虽然没有生意,不过传鹰却一点都不及,摆摊算卦本来就不是他的主业,他来这里,是厉灵给他的任务。
至于厉灵为什么要布置这种任务,以传鹰的聪慧传,早已洞彻,厉灵是想要让他观察人生百态,以此磨练心灵,他若真去大声吆喝,引客前来,反而是舍本逐末的事情。
沉下心来,传鹰静心观察着来往的行人,通过从书里看来的相术知识,推测来往行人的福祸。
他知道刚过去的那个中年妇女家里是有了灾祸,自己在家里的日子也肯定不好过,这不是他能算计过去未来,而是相术里的经验。
那个中年妇女行色匆匆,眉头上有化不开的愁绪,显然是家里出了事,而从中年妇女的面相上以及气质上看,可以看出她是个刻薄之人,这种人,最是自私,很难对其他人好,别人也不会对她好,如此一来日子定然不好过。
他也知道,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年轻人,不久定当有牢狱之灾,那个年轻人身上,带着杀气与死气,身上还藏着利器,显然是已经不想活了,想去杀人。
死气是以前的行话,用上星火大学里的心理学理论,人心有死志,对未来没有希望,所表现出来的精神气质都截然不同,显然在面上就是额头发黑,大祸临头。
传鹰一个人一个人的分析着,只觉大有收获,修炼武功,从来不是外行人想的那样,只是单纯的打坐练气。
那样至多能养生,想要炼出真功夫,是不可能的!
想要练出真功夫,关键还是境界,佛家参禅,道家武道,儒家做学问,都是在磨砺心灵,参悟境界。
各行各业,百家之学,只要能做出成果,都可以转化成武道境界,提升武功。
思维急速的闪烁着,传鹰只觉自己的思维更加清明,思考其各种问题,更加井井有条起来。
之前他风水相术一道,只是从书本上看来,却是从来没有这么细致的观察过真人,厉灵也是有意不告诉他,便是打的厚积薄发的想法。
但就在这时,传鹰却是突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一老一少两个男子,那两个男子穿的都很普通,样貌气质也平凡到了极点,丝毫不引入注目。
无论是让任何相术高手看,这都是很普通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传鹰看来也是如此,但不知为何,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年轻人,传鹰却生出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好似自己与那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们两人之间,冥冥之中好似存在这某种纠缠了千万世的缘分,难以言喻。
这一老一少,最后停在了传鹰的摊子前,为首的年轻人笑道:“测字多少钱?!”
传鹰的心灵,没那种奇异的熟悉感缭绕,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不过,对方问话,他还是回应道:“十块!”
十块,在这个时代,约莫是半斤猪肉的价格,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王道明笑着抛出一个硬币,道:“那我测一次字!”
说着,王道明也不管传鹰答不答应,提起桌上的笔,就在桌子上的黄纸上,写了一个“梦”字。
“梦……”传鹰看着这个字,还不待他深思,便感觉精神一震恍惚,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传鹰做了一个梦,一个精彩到极点的梦,那是一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宋朝亡了,忽必烈入主中原做了皇帝,其弟思汉飞欲要开启战神殿,获得藏在战胜殿里的武穆遗书。
他替代厉灵,与一众高手去破坏此事,一番机缘巧合之下,他进了战神殿,不但拿到了武穆遗书,还见到了江湖之中传说了无数年的至高武功,战神图录。
出去之后,他先是与金人的国师巴思八一战,之后更是遇见了数个红颜知己,几番缠绵,最后成功将武穆遗书送到了反元的龙将军手上。
一场场战斗,他武功越来越高,最后终于参悟了至高的破碎之道,为了替自己的红颜知己报仇,他一人杀进万军之中,取了思汉飞的收集,随后一人一马,破碎虚空而去,前往了那方浩瀚未知的世界!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涌现在传鹰的心头,让其不禁泪流满面。
而现实之中,传鹰的眼角亦是有泪水滑落!
迷迷糊糊之中,传鹰醒了过来,梦境里的一切,开始淡忘,只记得些许零星的碎片,但那战神殿里的四十九幅图形却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心里,让他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睁开眼,传鹰回过神来,自己依旧坐在板凳他,面前桌上的黄纸也空无一物,好像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但传鹰知道,那不是梦,他作为先天高手,复返先天,其寝无梦,以他的精力,纵使七天七夜不睡,也没有太大问题,绝不会如普通人一般,迷迷糊糊的睡着。
“那个年轻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