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火光,黄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前方哪怕没有任何发现,他也不算亏了。
最起码那里有火种,可以然起一堆篝火烤熟自己携带的马肉,吃生的肉类,黄汉到现在还觉得肠胃很不舒服。
离起火的地点越来越近,黄汉瞪大眼睛观察,竖起耳朵聆听,天已经漆黑一片,还好地上有白雪掩映不至于让他无法前进。
这里果然是个被洗劫的村落,不是很大,也就几十户人家的规模,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木材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黄汉躲在黑暗处观察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村口就有几具依稀可辨的人体一动不动,很明显他们应该是被建奴或者其他盗贼杀害了。
长达三四年在辽东从军的经历,见过太多被建奴屠杀的现场,此刻黄汉倒是没有少见多怪,神经粗大得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黄汉悄悄地摸进村口,没有动那几具村民遗体,寻找到了一座没有被完全焚毁的院子,很明显这户人家经济水平应该属于中农以上,有三进院子还有一个马厩。
借助一段燃烧的椽子照明,黄汉磕磕绊绊摸到了前院西边一个屋子。
这里应该是个厨房,没有被完全烧毁,里面有被落下的房梁砸坏了的灶台,锅不见了,有一些陶器和瓷器散落在地上,大部分都变成了破罐坏碗。
黄汉看中了里面有一块地方可以遮风避雨,决定搬几块破门板当做房门,夜里就在这里睡觉,他把地上的破罐坏碗收集起来,再找了一些木棍、转头、土胚做了一些陷阱。
这些小动作其实算不上是陷阱,仅仅能够做到让野兽或者人在悄悄接近自己睡觉的地方时发出声响。
半坍塌的厨房本来就不显眼,黑暗中潜行的人有可能会踩到了凸面朝上的半片瓷碗,又或是碰落了一根棍子砸到了破陶罐。
提前听见响动总能多出躲在暗处戒备的时间,这样能够较好的避免因为睡着了被人家打闷棍的可能性,被野兽袭击应该可以漠视,村口就有几具尸体,食肉动物犯不着舍近求远。
黄汉在忙着收拾睡觉的地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否极泰来,运气开始好起来了,居然发现了一个摔破的罐子里有几两粗盐,这盐拿后世白花花如雪的盐不好比,杂质太多但是咸度没问题。
书读多了就是有好处,黄汉知道古代盐的价值等同于货币,老百姓最大的消费品就有可能是需要换取食盐。
升斗小民吃的粮食、蔬菜可以自己种,穿的衣服也可以自己织,唯有食盐不可或缺又无法生产,只能购买或者换取。
因此每一位古代统治者都会控制盐的贸易,盐税是封建王朝的大税源之一,因此盐的价格高得离谱。
黄汉得到了食盐,烤马肉吃就不会淡而无味了,也不会因为缺盐感到全身乏力,如果明天遇到有人烟的地方还可以用盐换一口粮食吃也未可知。
唉!其实黄汉走过路过的地方都有人烟,只不过老百姓的家园被建奴毁了,老百姓是被杀害了还是被抓走了又或是躲藏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燃起篝火,烤熟了马肉,由于有了咸味虽然马肉粗糙难以下咽,比吃生肉的感觉好了许多。用一个完好的陶罐烧了满满一罐开水,黄汉终于在水足肉饱下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之时天色已明,虽然阴沉沉的但是没有再次下雪,黄汉舒展身体后觉得精力充沛,很满意这具强壮的体魄。
昨夜太黑,自己太疲惫,根本没有仔细搜索这个大院子,黄汉还想找些东西,哪怕找到一根结实的门杠子也应该比半截刀子更加具备攻击性。
找了片刻,黄汉有些失望,三间主屋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很明显里面有不止一具烧焦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主人。
没有完全焚毁的屋子里只有一些粗陋的家具,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来到快要变成废墟的马厩时,黄汉踩到了一个硬物随便踢了一下,发现了一架被烧焦的铡刀。
这东西是有牲口的农家必备品,用来把稻草、秸秆等等切碎喂牛马,黄汉从军前也经常用到铡刀,因为他家里有牛马,所以对这东西并不陌生。
想不到能够找到这么大的一件铁器,黄汉有些喜出望外,赶紧踩住中间挖槽的长方形木料双手握住铡刀的刀把左右摇晃,已经被烧朽的木槽很容易被剥离。
黄汉拿着铡刀挥舞几下,掂掂分量,虽然没有常用的斩马刀重,但是肯定超过十斤。
现在拥有的半截戚刀,刀刃才七寸左右,太短了根本无法挥砍,由于没有刀头,刺这个动作也用不上,只能当做菜刀切马肉。
有了这柄铡刀就不一样了,黄汉感觉自己的战斗力瞬间得到提升,他自认为能够挥刀斩断马腿,把身穿铁甲的建奴劈开也有十成把握。
毕竟这柄大号铡刀长四尺有余,刀刃足三尺开外,同样能够满足双手挥砍和单手挥舞。
现在的环境如此恶劣,自己的情况太糟糕,无论什么东西都没有武器和装备重要,保养武器当然也很重要,黄汉不急着赶路,找了一块大石头磨刀。
大明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五,天色阴霾寒风萧索,遵化城外三十里的一条小路上,一位壮士在大踏步前进。
他的装束比较奇怪,背上背着一条烤熟的马腿,腰里别着半截戚刀,肩上扛着顶头有个圆窟窿的大刀,身上穿着满是血污的明军制式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