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深知国运不济,有钱也不能乱花。
一个明知道自己是假的,还骗了老太太那么多感情。
另一个,已经把亲儿子的路铺得妥妥的,突然亲儿子不着调了,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大好江山,很可能落到假儿子手里。
昨夜不光吴宁没睡好觉,老太太同样没睡好觉。
心说,早知道吴老十那么不靠谱,这皇位还不如给了武承嗣或者武三思那两个草包,起码有点血缘关系,也好过给吴老九这个外人。
当然了,老太太也是气晕了瞎想的。她还是坚信,等吴启反过味儿来,会接受这个皇位。
但是......
但是这夜路走多了,胆子也越来越小。
有那么一瞬间,老太太甚至觉得,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吴宁早就算计好的啊?
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就吴老九那个脑袋,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奇谋妙计。
他是不是早就觊觎皇位,前面做的那一大套都是演啊!?
好吧,老太太想多了。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如果连这点看人的准头都没有,她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吴宁应该是那个比谁都厌恶这个皇位的人。
武则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厌恶,可是从过往的种种,还有吴宁的一举一动,处处都隐含着他对皇权的不屑与疏离。
话说回来,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想多了”,可连武则天自己都有点意外的是:在那一瞬间,她虽然想到的很多关于吴宁极为不好的可能,但是.....
她居然没有动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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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天官是个老道士,留着山羊胡子,此时一捋胡须,“这个这个....长宁郡王所言极是!”
“刚刚微臣还在与陛下请谏,此等大兴土木之工断不可轻率,当请户部掌财之臣在侧,估算用度。”
“否则,我等就算把好话说得满满,最后因耗费甚大,而遗憾弃之,岂不是徒劳?”
老道士有点托大,想打个圆场。
结果,马屁没拍成,拍到马脚上去了。
武老太太听罢,差点下令把这脑袋进水的老道士拖出去咔嚓了。
特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呢?
吴老九站在这儿干什么来的?就是来盯着朕,不让朕花钱的。你还这么说?那不正中吴宁下怀?
刚要发彪,却是让吴宁抢了先。
接住天官之言,“哦?那不知,二位与陛下商量出什么来了没呀?”
老道士一笑,老眼昏花,全然不见到武则天那边恨不得把他瞪到地砖底下去的表情。
长声道:“陛下的意思是,全按洛阳天枢的规制,在长安太极宫前重建。”
“不过,因用铁造而非用铜,所以基座当加高六十六尺,以显伟岸,且材质......”
说到这儿,老道士笑了笑,显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且材质也要把花岗石换成汉白玉,不知长宁郡王意下如何啊?”
“......”
武则天气的啊,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得把这糟老头子砍了不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你和吴老九说这个干什么?
本来老太太想的挺好,上面天枢大柱的主体与洛阳天枢一样,这就可以宣扬是与洛阳同制了,没有区别。
至于加高六十六尺基座,这个事儿,黑不提白不提,先不让吴老九和朝臣们知道。
至于换成汉白玉,当然也是如法泡制,混过去再说,等到开了工,谁想反对也晚了。
现在可好,这牛鼻子老道都给她抖搂出去了。
而武承嗣那边,冷汉都下来了。
心说,姑母啊,咱不带这么败家的啊!
用汉白玉?!那得多花多少钱?
热切地看向吴宁,盼着他赶紧想办法阻止。
咱们昨夜可是说好的啊!!
“不行!”
吴宁果然没让武承嗣失望,听了老道士的话,当即摇头,“不行!”
武则天一振,心说,来了!吴宁果然沉不住气演不下去了,这是要与朕对着干了。
“什么不行!?”
武则天眼睛一立,心下拿定主意,老娘还就不和你们藏着掖着的了。
硬来,看谁能弄过谁!?
眯起老目:“你敢对朕说不行!?”
“不行.....”吴宁再次摇头。
似是思量,似是忧心地说出一句:“这也花不了多少钱啊....这也花.....”
老太太刚要发彪,武承嗣那刚要接话,结果反过劲儿来,差点没都闪了腰。
“这也花......”老太太到嘴边儿的狠话没放出来。
“你....你什么意思?”
只见吴宁一摊手,“陛下可知,这次朝廷要向民间反哺多少银钱,才可以安然度过钱荒,且把多年缺钱而成的局面抚平?”
老太太一脸错愕:“多......多少?”
吴宁道:“微臣粗算了一下,起码5000万贯!”
嫌弃地撇嘴,“你这一根铁芯儿的天枢大柱能花几个钱?根本不当事的。”
“啊?”幸福来的太快,让武老太太着实有点不适应,“那依子究的意思....”
“臣的意思是,这一根天枢不够。”
“不够......”武则天还是懵的。
“不够!”吴宁坚定地回答,“陛下可以多造几根。”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