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九还不知道,武老太太给他派了个金箍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放心,咱们这就是走个过场”
他这边还在满口的忽悠着各家。
这些天来,找过他的门阀都不知道多少了。
吴老九也是来者不拒,全是应付长孙延的那一套。
“都回来,等信儿就完了”
“我穆子究是那种死要钱的人吗”
各家听了穆子究的话,虽说又是稍有心安。
好吧,大伙儿已经被他这话忽悠了好几个来回了,就算再怎么心安,可是地没到手,还是有点不踏实。
结果没过几天,城造衙门又出新花样儿了。
这回,穆子究把长安城的八百亩公用地分成了四等,一千八百多个小块儿。
一等地,就是朱雀大街两侧,还有东西两市周围,最最繁华地段的公地,大概有那么一百多亩。
二等地,则是贯穿四方城门的三横三纵六条主干道周边的地皮,有一百五十余亩。
三等地,是全城之中,原本坊与坊之间的辅街两侧,这一部分是最多的,差不多是四百五亩。
四等地是最差的,大多是街边角落里的破地,数量也不多,不足百亩。
至于那一千八百多个小块儿,就更好理解了。
从最大的一块地六亩多,到最小的不过二分,多大的都有。
拍卖嘛,相中哪块拍哪块,就完了呗。
只等拍卖大会那天,按等级论地价高低,按区块来择之竞价了。
到了这一步,各家也算看明白了,这个穆子究,真是不痛快说到底,不还是想要钱吗
不然,他还把地分个三六九等做甚不还是想好地多卖钱吗
各家无语之余,也是觉得这个穆子究端是不痛快。
都告诉他了,要钱直说,非得弄的这般复杂,有劲吗
长孙家、萧家、程家、吴王府的人聚在一块儿,也都相互通了气。
最后的结论就是:
给他便是
几个主事的坐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大方。
“你说他这是何必折腾半天,就为多要几个小钱,端是不痛快”
“可不是吗就那么仨瓜俩枣的,他穆子究张一回嘴,咱们还能驳他的面子不成”
“都别说了”长孙延最后拍板。
“按说呢,这八百亩公用地,正常卖也就是八九十万贯。咱们答应给他个好价钱,撑死也就能到150万。”
“这样吧”长孙延抬起头,“我做个主,给他凑到200万贯。”
“虽说离一千万之数还差的远,可是拿着这两百万贯,他穆子究面子上也算过得去了,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如何”
大伙儿一想,“行吧”
多出来50万,说起来挺多,可是平均到每块地皮,也就多那么一两千贯。
这个钱啊,只当与这个穆子究卖个好,谁让他是武则天的人呢
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只等拍卖大会开锣。
三月二十四,大地回暖,春意盎然。
今日,也是闹了好几个月的长安公地拍卖大会之期。
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仙鹤楼今日亦是清场,专供城造衙门举办拍卖大会所用。
一大早,四方人物就已经聚集而来。
这其中有长安门阀各家的人,亦有七姓十家派到长安来的年轻后辈,还有从各地来的商贾富户。
当然了,城造监的这次拍卖也不是专为这些高门大院、名声显赫之辈所设,一些家有余钱的本地富户也来凑个热闹。
都是抱着捡漏的心理,看看能不能从中淘来一两块好地,以做商铺之用。
吴宁站在二楼,看着各方的牛鬼蛇神源源不断地往仙鹤楼里进,就像
就像特么看着一只只的肥羊,乖乖地钻进了屠宰场。
“子究,这不会出乱子吧”
太平公主与上官小婉赫然在侧。
此时,咱们公主殿下不无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是不好收场。
只闻吴宁道:“放心,人越多越好。人越多,某些人越拉不下脸面。”
上官婉儿在一旁凝神望着吴宁,悠然道:“陛下可是特意托付,让子究先生切莫做的出格儿。”
回答她的,是吴老九无所谓的一笑,“上官才人,你知道这个分寸是什么吗”
上官婉儿皱眉,“是什么”
“你看哈。”左右离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吴宁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陛下只吩咐我不要坑骗门阀污了名声,却没告诉我不要坑骗各地富商,这就是分寸。”
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又是一阵无言,说实话,没太听懂吴宁在说什么。
只闻吴宁又道:“即使在陛下眼中,富户商贾的钱,就算压榨来也不算什么有辱道德之行,历代君王权臣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可是,为什么压榨门阀贵族,就成了有辱道德了呢”
“上官才人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
上官婉儿又没话说了。
不过,这个穆子究平时向来想法怪异,思路清奇,上官婉儿也是见怪不怪,配合着吴宁问道:“那子究先生以为,是为什么呢”
只见吴宁一笑,“因为声音不够大”
吴宁道:“这世间有两个圈子,一是天下,一是朝堂。”
“天下乃万民之声,朝堂则为文人勋贵之柬。”
“商人位贱,声音也就不够大。无论是天下万民,还是朝堂之柬,都没有他们发声的机会。”
“所以,他们更没有标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