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大势已去!”
吴老七一听,脸色一变,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长刀,杀意顿起,哪还有刚刚对岑长倩的温和?
调头出帐道:“我去让老八他们准备一下,通知厨子他们接应!”
“......”
岑长倩看得一愣一愣的,狐疑地望向孟道爷,“那纸上写了什么?”
孟道爷回过身来,“岑相暂别管纸上写了什么,只记住一句,一会儿突厥可汗必有召见,到时,岑相不必太过执拗。”
“他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只要能暂保性命便可。”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们兄弟便是。”
“......”
岑长倩眉头皱的更深,“道长...这是何意?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哎。”孟道爷本来是不想与岑长倩多废唇舌,因为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与这老头儿从头解释。
可是,显然不说清楚,岑老爷子不肯罢休。
只得道:“岑相不要再想着拖延突厥。”
“已有线报,不管和亲队伍到不到,七日之后,突厥大军都会向南开拔。”
“啊!!?”
岑长倩大惊,“你...你们是如何得知?”
“单于城有我们的线人。”
“......”岑长倩一阵无语,心说,朝廷都没有突厥线报,你们就这么大本事?
心中顿生几分不信,又道:“那为何等和亲大队到了地方,刚好线报就来了?”
“不会是....默啜误导吧?”
“不会!”孟道爷摇头,“实话与您老说吧,单于城自今春被默啜霸占之后就封城了。”
“我们的线报出不来,也只有咱们以和亲之名到了这里,线人方有机会联络。”
“......”
老爷子都听懵了!!
这一路就觉得这伙人不简单,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不简单了....
看着孟苍生岑长倩都觉得有点不真实了?
下意识问了一句,“道长究竟是何来历?”
“竟如此神通广大?”
孟道爷闻之淡笑,抱手一揖:“贫道本无名无姓。”
“只源身置长路镖局,江湖人送了个名号,曰:道爷。”
“什么!?”
岑长倩浑身一震!“你...你就是长路镖局的‘道爷’。”
“正是在下。”
得到孟苍生肯定的回答,岑老爷子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脑中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大殿之上,变着法儿骂他的穆子究来....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派人来护卫左右?
“那...那个穆子究....是他让你们来保护老夫的?”
“是的。”
到了这个时候,孟苍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子究让岑相以身犯险,也是不得以之举。”
“用他的话说,只有岑相也许还有拖住默啜的可能。”
“可是....子究估计也没想到,默啜南侵之意如果决绝。七日后南下,以成定局。”
“岑相这趟....算是白来了。”
“呼....”
岑长倩长出一口浊气。
开始,他只当这个穆子究是个有些才学,急于上位的年青人。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长路镖主了....
“那现在怎么办?”岑长倩略一慌神,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看着孟苍生,“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能把老夫活着带回去吗?”
“岑相放心,我们早有安排。”
岑长倩听到这里,一挑眉头,“也就是说,除了单于城中的线人,你们在北境还有布置?”
孟苍生点头,“算是吧。”
“城外还有你们的人?”
“嗯。”
“好!”这回轮到岑长倩点头了,“太好了!”
行至孟苍生身前,“那老夫求你们一事。”
“岑相但说无妨。”
“不要救我!”岑长倩森然道:“想办法让城外的人,把默啜南侵的军情,火速送抵京师!”
“好让大周早做准备!”
“.....”
孟苍生沉默了....
此时他被这位七十余岁高龄的老臣深深的震撼!
现在...
他终于明白吴宁为什么那般相信岑长倩,相信这位老爷子是唯一可以脱住默啜的人了...
因为信念!
无时无刻,都要把家国放在最前面的信念!!
孟苍生....抱剑而礼,长施一揖。
“岑之心,着实让孟某钦佩!”
“孟某?”孟老爷子坦然一笑,“你瞧....原来你姓孟,也是有名字的。”
“不过....长路镖局能为了老夫这条残命之躯,同入虎穴。”
“众位的忠义之心,也让老夫敬佩。”
拍了拍孟苍生的肩膀,“去吧,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老夫死亦瞑目。”
刚说完,帐外的卫士来报,突厥大汗默啜,召见大周使臣。
岑长倩穿戴官袍,郑重的整整了发冠,决然出帐!!
临出门之前,孟苍生还是不忘嘱咐“岑相放心,消息我们自然会想办法传回大周。”
“可是岑相自己,也要切记贫道刚刚所说,千万小心,莫要做出无谓挣扎之举。”
老爷子笑了笑,只是点头,却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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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啜所领突厥,后世称之为“后突厥”,算是当年与太宗一较长短的“东突厥”死灰复燃的产物。
依旧沿袭着东突厥,金狼为帐,逐草而居的民族特性。
所谓金狼王帐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