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少年甫一提出要求,立即引起了众多学子的兴趣,数千道目光齐齐聚集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神色蓦地一僵,再也无法强自镇定。
诸学子大多是性情善良之人,见状立即收回目光,转而望向清虚别院诸人身后的玉煌四剑,那少年顿时觉得压力一轻,暗中长出了口气。
玉煌剑派乃是天下剑道正宗,除去派内众多修为深湛的剑堂长老,禁忌之剑在世间享誉甚隆,与倾城一枪并称为中土双奇,而且,该派的剑道传承已经后继有人,便是大名传遍河山南北、风头盖过世间无数少年天骄的玉煌七剑。
尽管在前些时候的中秋宴上,玉煌七剑挑战落枫学院,落得两战皆墨的结局,但是其中的原因确实非同寻常。
而且出场的两人尽都展露了不凡的剑道修为,让京中诸学子大开眼界,尤其是第二场,败因实非战之罪。
这位来自南方的无名门派少年居然要挑战玉煌七剑之一,虽然是年龄最幼的末位沈毅,但是场间诸人也大感意外,随后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坐在清虚别院诸人身后的沈毅已经起身,安坐在他身旁的玉煌七剑之二沈毅面容沉静地看着他,说道:“小师弟,认真对待,不过出手要尽量谨慎,别伤了他。”
“是,师兄。”
沈毅向师兄躬身应诺,然后拿起佩剑走向宫殿中央,脚步不疾不徐,神情沉稳从容。
殿内诸人看到玉煌弟子临场,俱都安静无声,就连佛宗诸人都有些侧目,看向沈毅的目光有些认真起来。
他走到那名少年身前两丈远近站定,然后抱拳说道:“玉煌剑派沈毅,请赐教。”
“苗疆燕长空!”
沈毅见他面色黝黑,皮肤粗糙,身上的服装与中土大异,而且已经陈旧,只是浆洗地十分整洁,显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子弟。
沈毅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好,被玉煌剑派一位极具耐心、专职负责搜寻天赋高超少年的长老所发现,然后被带回宗门,受到师长的悉心教导,自己的双亲也被妥善安置,再不必潦倒度日。
他对眼前可能具有和自己近似出身的燕长空生出了几分亲近感,而且看对方的年岁显然在自己之上,于是他再度抱拳一礼,说道:“燕师兄,请赐教。”
燕长空见沈毅身负盛名,对自己却如此有礼,他暗暗点头,然后学着对方的样子,抱拳拱了一拱,说道:“请!”
可能是初次学人行礼,学得有些生硬,沈毅见状不由一笑,心中对他更增了几分好感。
两道剑光一闪,双剑同时出鞘。
沈毅摆出玉煌剑派山门剑的起手式,请对方进招。
燕长空长剑在手,神情更是一肃,他突然高高掠起,半空一个转身,一道凌厉的剑意已然升起,剑光一闪,剑锋破空疾进,直朝沈毅咽喉而来。
这记剑招一起,主持台上的秋枫殿主袍袖轻挥,一道屏障已然形成,笼罩了宫殿中央方圆二十丈内,将两人动手产生的真元和波动完全隔绝。
沈毅看到对方凌厉的一剑,脸上沉稳依旧,他将山门剑中的进手招数一一使出,与燕长空抢攻。
燕长空接了对方几剑,连退数步,身形忽然一闪,剑势随之大变,变得阴森诡异,出剑角度和攻敌落点极为刁钻,让人颇感别扭。
沈毅从容以对,将山门剑换成自己最纯熟的玉煌剑法,守势极密,连绵成网,甚至成墙,将对方的那些辛辣冷僻的剑招拒之于外。
燕长空一连三十余剑强攻无果,他心中惊讶对方果然盛名无虚,年岁尚比自己幼小,而剑法却如此精绝圆熟。
殿内观战的一些年长前辈和教师也暗自点头,均想若非沈毅境界尚浅,这等剑道修为甚至比得上一些成名强者。
赵寒煜和秋鸿也对沈毅今夜展现的剑法暗中赞叹,中秋宴上,赵寒煜在沈毅那一招日耀玉煌的绝大压力下获得了巨大的好处,而沈毅经过那场武试文比,亦有不俗的心得。
此时,他一剑在手,无论燕长空的剑招如何鬼森难测,始终无法攻进那一堵厚重的剑墙。
而且他为了表示对对手的尊重,倾力在每一招剑法里灌注所有的精气神,尽量使每记剑招都达到自己的最强发挥,王道气息更加凝实。
如此一来,燕长空的攻击更显滞碍,而且攻势被对方的绵密防御所困,剑招转换之间已经无法流畅。
苏阳等三人见小师弟的剑法较之过去又有进益,心中均是欣慰,脸上都有笑意。
两人再拆了二十余招,燕长空的攻势已被瓦解,且剑招散乱,落败只在顷刻之间。
沈毅正在思索该用什么样的招数使对手认输,而且又不伤及他的颜面,燕长空稳住身形,一连退开五步,然后敛去真元还剑入鞘,微微躬身说道:“我输了。”
沈毅毫不迟疑,持剑双手一拱,还礼道:“燕师兄,承让!”
礼仪姿态无可挑剔,不骄不傲,一如平常。
燕长空对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沈毅被他的笑容弄得一呆,然后默然。
他收了佩剑,走回几位师兄的身旁,不知为什么,神情有些黯淡。
苏阳深知小师弟的心性,明白他心中定是对那燕长空的出身产生了共鸣,而且似乎还有些挂怀,于是他低声安慰了几句。
坐在苏阳身侧的玉煌七剑之四,独孤烈,他性情豪勇,脾气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