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是一个淘金团伙的,手下养着上百打手和数百工人。
按照红姐的话说,私下开矿的都是亡命徒,过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但是同时她也说了,如果能撑过一年而不死,及时抽身就赚到了。
有人可以及时抽身吗?真的有,前文已经说过了,这个行当里,挑战者是一波接着一波,永无停息,不抽身,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绝对没有人能例外。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进场之后,就脱不了身,不过那大多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退出就是死,不退出的话,没准还能多活两天。
也有人是残疾之后退出的,这就已经算走了大运——起码还活着不是?
题外话没必要多说,这四个人组成的团伙,虽然也打打杀杀的,但是他们还存了退出的心思,想的是捞一笔横财就走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搭上了恒隆的线儿,淘出来的金子,大都卖给了恒隆。
这次恒隆让他们跟一个不摸底细的家伙交易,还是一千八百万的单子,他们并不确定对方紧张不紧张,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这边一定是紧张的。
要说这些私自淘金的家伙,其实也没几个善碴,手上有人命的大有人在,上个月一个淘金工人私藏了金沙,就被他们的打手直接扔到了悬崖下。
但那是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在闹市,还是郑阳这种省会大城市,他们还真不敢轻易生事,一旦惹出人命,那绝对无法善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最后还是高壮汉子决定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提高警惕,大不了玩命就是了……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按说这种“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情况,双方都应该努力克制,不要生事才是正道。
但是这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利欲熏心之辈,而且也存在众口难调的问题。
四人中唯一的女人出声了,“为什么?”
众人有点不明白这话,中年汉子出声发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咱们算计对方?”女人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了,“咱们手上可是有人命的,对方手上有吗?凭什么咱们要战战兢兢的?那可是一千八百万!”
冯君若是听到这话,肯定会嗤之以鼻——我手上不止有人命,还有马命,各有十几条!
女人的话,令三个男人都是一愣,迟疑一下之后,高壮汉子才出声发话,“好了,完成这一笔买卖,咱们也能赚三、四公斤黄金,不要多事。”
恒隆收他们淘出来的黄金,可不是三百一克,也就是两百七十左右一克,他们这次交易的,是恒隆帮着炼制的金条,抛去手续费,他们交易完毕后,还能省下几公斤金沙。
是以,高壮男人并不希望出现意外——能安生地多赚几公斤黄金,不好吗?
可是女人并不甘心,“不管成不成,试一试总不是多大问题吧?要是连试都不敢试,那不是要被恒隆小看?”
这话说出来,连中年汉子也怦然心动,“若是能给对方一个难堪,以后跟恒隆打交道,也会多出不少便利。”
他们是淘金的,而且是私矿,恒隆是收黄金的,两家虽然有合作,但是供需双方天然就处于对立面,合作中肯定少不了磕绊。
不过这些话都是借口,说来说去,还是财帛动人心。
高壮汉子犹豫半天,方始发话,“我不赞成试探,你们一定要试,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注意方式,避免过度刺激对方。”
女人闻言娇笑一声,“老大你放心好了,咱们这帮人,最擅长分辨金子和沙子了……”
冯君开着破旧的微面,很快就赶到了红旗北街的农机站,这里已经拆得一塌糊涂,方圆数百亩,连个人影也不见,只留下一些残垣断壁。
农机站保存得还好,四面围墙留了两面半,正好能遮挡远处高楼的视线。
这片废墟里,也是有路的,不过已经被推土机碾得坑坑洼洼,多亏他驾驶的是改装的微面,要是开一辆底盘比较低的轿车,都不敢开进去。
他才将车停在农机站围墙旁,远处冒起一溜烟尘,却是两辆奔驰suv从外面开了过来,在这崎岖不平的路面上,竟然时速超过了四十。
“越野车就很牛吗?”冯君悻悻地撇一撇嘴,“回头我也买一辆。”
眨眼间,两辆越野车就来到了农机站,车刚刚停稳,就跳下来四五个汉子,其中有四个身穿迷彩服的精壮小伙,一看就是打手类型的。
谈事的四个人来了三个,其中那高壮汉子明显是打头的。
他下车之后,左右看一看,然后才看向冯君,皱着眉头发问,“就是你要黄鱼?”
说实话,他是真的有点意外,对方不但只来了一人,开的还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这气势真的不行啊。
冯君却没有在意,而是微微颔首,然后倒退着来到面包车后盖,打开了后门。
车里面码着四个精美的箱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冯君一摆手,面无表情地发话,“一千八百个,都在这里了,黄鱼呢?”
高壮汉子下巴一扬,他身后也有两个迷彩服小伙,从车上拎下了两个小箱子。
两名汉子将箱子往地上一放,小小的箱子,竟然激荡起一些沙土来。
只论气势的话,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冯君不但是孤魂野鬼,车破得也可以,而且以目前的事态来看,他陷入了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