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被乱箭射死,五百关中精锐此时亦折损大半。
夏侯渊深知继续攻打下去,也只能让五百甲士白白殒命,临死之前下令众人撤兵。
可惜的是,下山沿途关卡皆被封闭,张任更是率领益州军衔尾追杀。
哪怕益州军此时占据优势,张任仍旧不与关中军短兵相接,反而以刀盾、长枪兵在前,以弓弩手居后射杀。
关中溃兵逃生之路被堵,更兼后有追兵,无奈只得返身奋死作战。
张任劝降,关中士卒并不回应,数百人力战而亡,无一生还。
沔水渡口。
“你说什么,妙才中计身亡,五百甲士无一生还?”
曹仁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胸中顷刻间怒气爆棚。
夏侯氏与曹氏乃是亲族,关系非同一般,曹仁和夏侯渊之间,更是以兄弟相称。
骤然得知自己兄弟阵亡,还被枭首示众的消息,曹仁哪里肯忍?
斥候小心翼翼道:“不仅如此,那定军山守将,还把夏侯将军尸首挂于桅杆之上,五百甲士尸首皆抛落下山!”
“传我军令,即刻打造木筏、船只,强渡沔水,攻打定军山,誓要斩杀张任!”
副将闻言急忙劝道:“将军万万不可!”
“贼将把夏侯将军尸首悬挂起来,正是为了激怒将军,若此时贸然渡河发起进攻,必然中了贼将奸计。”
“况且士卒们接连奔袭,又先后经历两场大战,全都疲惫异常,更有夏侯将军不幸殒命在先,对于士气也是极大打击。”
“此时应当固守营寨,打造船只,待主公率领大军抵达之日,再攻破定军山,斩杀张任为夏侯将军报仇不迟!”
曹仁闻言,心中虽然仍旧恼怒,却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曹氏诸将此时都寄人篱下,夏侯渊冒进兵败身亡,更是给关中军士气造成极大打击。
假如曹仁继续意气用事,再次兵败的话,纵然关羽以后再想重用曹氏诸将,关中诸将也不会同意。
故此,哪怕是为了曹氏诸将前途着想,曹仁此时也绝不能冒进。
更何况,定军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曹仁麾下如今只剩下两千余人,抛去驻守渡口营寨的兵马,所能动用兵力也不过千余人,根本没有能力强攻定军山。
“加固营寨,打造船只,等待大军抵达!”
曹仁脸色有些扭曲,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到一日时间,关羽就已经率领大军越过走马岭,来到了沔水渡口。
至于走马岭,却由徐晃领兵驻守。
之所以派遣徐晃这员大将,驻守小小的走马岭,却是因为走马岭实在太过重要。
关中大军前面的定军山以及天荡山,都是易守难攻之地。
假如关中军进兵失利,走马岭这条后路又被人切断的话,那么数万关中大军就要被困死在山中了。
为了稳妥起见,关羽才让心腹爱将徐晃驻守走马岭。
“什么,妙才被张任所杀,五百偷袭的士卒也全都战死!”
关羽得知这个消息,当即又惊又怒。
他好不容易收服曹操,这次带着曹氏诸将随军出征,还给他们立功机会,未尝我没有向曹操展露诚意的意思。
却没想到,夏侯渊初战就殒命定军山,无论出于政治考虑,还是因为痛失一员大将,关羽都是心中痛惜。
“还望主公发兵为妙才报仇,末将愿为先锋,定当生擒张任那厮,而后将其碎尸万段!”
夏侯惇匍匐在地,涕泪纵横。
曹仁、曹洪亦是大声号啕,请求关羽发兵攻打定军山,为夏侯渊报仇。
关羽急忙上前,将几人一一搀扶起来,眼中闪烁着寒光。
“诸位还请放心,我关羽自十七岁入伍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败仗,夏侯将军战死以后还被人羞辱,此仇不共戴天,关某定不会轻易罢休!”
“传我军令,打造船只,准备渡河攻取定军山!”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却说张任杀了夏侯渊,并且歼灭了五百偷袭的关中军以后,杨松仍旧感觉心惊胆战。
“张将军,你如何发现这些人乃是关中军?”
也怪不得杨松心惊胆战,若非张任慧眼如炬,识破了夏侯渊奸计,恐怕定军山此时已经易主,杨松可能也人头落地了。
出于对张任的尊敬,杨松这次居然称呼其为将军,而非校尉。
张任沉声说道:“关中军神兵天降,趁着午膳时间偷袭沔水渡口,沔水渡口本本就防守松懈,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迅速集结五百人,夺取船只而后逃回南岸?”
杨松闻言,顿时羞愧难当。
沔水渡口的确防备松懈,在那种情况下,若非亲卫拼死相护,杨松也不可能逃得性命。
至于纠集五百人夺船渡河,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张任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一。”
“其二,驻守沔水渡口的兵马,其中将校我大多认识,夏侯渊所率领的五百人,却没有我熟悉的面孔。”
张任如今虽然名声不显,官职也不怎么高,却已经展露出名将潜质,对于军中事物了如指掌。
夏侯渊这种计策骗骗别人还没什么,想要骗住张任,根本不可能。
“其三,益州军多为新征召之士卒,并未经历过惨烈厮杀,身上缺乏杀伐、彪悍之气,反观夏侯渊麾下五百人,却个个彪悍异常。”
“若非我等仰仗地势,真要放任五百人进入营寨,恐怕一千守军也并非其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