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枪声,在骤然间密集的炸响,呼啸的子弹在瞬间撕裂空气,从沟壑的底部射向了上方!
虽然双方都紧张的快要尿裤子,但沟壑里的那帮土包子终归是人多,而且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他还是率先开火了。
哎呦声连绵不绝,不知道多少土包子被步枪的后坐力给直接震了个屁蹲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有枪托崩掉牙满嘴血的,更有人因为太过紧张而差点直接将身前的同伴给毙了的,引得一片鬼哭狼嚎骂声不绝。
在这种情况下,射击的精准度可想而知。
三四十人齐齐开火,子弹的密度可想而知,但绝大多数子弹都打空了,只有两个太靠近沟壑的倒霉斥候被集中,然后一跟头从边缘上栽进了沟内。
枪声这一响,那几名惊呆了的斥候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扑倒在地,一边鬼叫一边噼噼啪啪对着沟壑乱放枪,他们到底是经过训练的,并未因为遭遇到袭击就做鸟兽散——当然,他们也不会有胆子起身爬到沟壑的边缘朝着沟壑内开枪射击的勇气。
沟壑内已经乱成一团了,那帮土包子打完枪之后,有的开始跟受惊的野鸡一般顾头不顾尾的就跑,更多的则冲向了那两名被击中的倒霉伪满兵,抢枪的,枪子弹的,枪衣裳鞋子的,扭打成了一团。
唯独就是没有人保持警戒以防上面的伪军摸过来给他们来一发的。
枪声瞬间传出老远,那正在接受伪满兵们恭维的军曹和那些日军,几乎在枪响的瞬间便厉吼了起来,下枪上膛,几乎是下意识的完成,并且在瞬间形成了三两掩护的攻击阵型!
而此刻,那些伪满兵脸上的谄笑都还没消失,更别说做出什么反应了!
军事素养的差距,简直天差地别!
“满洲一二班,接应斥候,第三班,左翼佯攻,第四班和我帝国班一起,快速突进,穿插追击!”
军曹在瞬间便下达了攻击命令,十几名伪满兵飞快的向着那几名斥候靠拢,还有一个伪满洲班的士兵向着一侧佯攻,而他自己则带着自己的日军班和一个班的伪满兵,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向着远端的山脚迂回,试图切断袭击者的退路。
但是,袭击的白山土包子们,根本就没有要打成什么样的打算,在将那两名被击毙的倒霉蛋扒光之后,就跟一长串的羊群一般,呼啦啦沿着沟壑向着山林猛蹿,一个个跑的肺都快蹦出胸腔了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打算。
在远远的山林中,一大群土包子兵们正瞪大着眼睛观看着自己的同袍们的第一仗,彭新浦沅中乐的都想满地乱滚,揉肚子抹眼泪,郝向烈怒视着黄粱,那目光跟刀子似的,像是在问黄粱,特么你训练了半个月,你就将这些士兵训练成了这个德行?你还有脸说这些出击的兵都是抽调的平时训练中的精锐?
黄粱此刻恨不得将脑袋都夹进裤裆里,看着那丢人的一幕幕他简直想一头撞死!
倒是那些新兵中被嫌弃而没能担负第一次出击任务的家伙们此刻振振有词了,指着那些乱糟糟的同僚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各种缺点,比如枪不能这么开啦,应该要戒备而不是光想着跑想着抢东西啦之类,将那帮家伙贬低的一文不值,然后幸灾乐祸或者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们的教官黄粱,一副让老子上,肯定不会搞成这样的德行。
想死的黄粱咬牙切齿的瞪回去,他发誓自己想捏死这帮家伙再死。
“回去再跟你算账!”
郝向烈没好气的踹了黄粱一脚,又怒视着乐不可支的彭新和浦沅中气急败坏的道:“你们还好意思笑?你们别忘了,他们也是咱们的兵!”
浦沅中直掏耳朵,那表示你可别说咱们,老子丢不起这人!
倒是彭新干咳两声,毕竟这是跟他搭班子的政委,他还得顾忌一下郝向烈的面子,强忍着要笑岔气的感觉道:“老郝,你生啥气啊?咱们不是说过了,这是以战带练吗?”
说着他指着那些眉飞色舞交头接耳觉得自己上肯定比现在乱糟糟的家伙强的土包子们努嘴道:“看到没有,他们自己都在汲取经验,等下回,他们就聪明多了……”
“按照他们这打法,还有下回?”
郝向烈的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心说要是刚刚那几名斥候胆子大那么一丁点,靠近沟壑开枪,估计连瞄准都不用瞄,一枪都能打死一串,几个人都能将那几十个人给打的跟赶鸭子一样!
更别说现在那些日军伪满军已经瞬间整肃了阵型,包抄迂回衔尾追击井然有序,而那帮家伙只知道逃跑,断后的没断后的阵型没阵型,要不是支队里带来的那几十个老兵已经组成了断后防线,这帮家伙绝对会被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屠杀!
“彭队长,郝政委,快看!”
彭新总算憋住了笑,想要安慰郝向烈,却在这时浦沅中兴奋的叫了起来,指着那军曹率领的两个班的日军伪满兵组成的迂回包抄队伍道:“机枪,狗.日.的小鬼子就是特么的阔气,巡逻队伍里都配着机枪——队长政委,将队伍的老家伙交给我,我保证将那机枪给抢回来!”
“我也去!”
黄粱激动的道,看着那军曹率领的队伍眼里都在冒绿光了,一方面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功赎罪,另外一方面,也的确是支队里需要这支机枪——堂堂白山支队接近四百号人,连挺机枪都没有,这实在不像话嘛!
郝向烈心头微动,彭新却不等他开口,抬起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