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萨拉丁还有整整三年的停战协定,我们不能够擅启战端!”
叙利亚之门,耶路撒冷大军的营地之中,的黎波里的伯爵雷蒙德站在耶路撒冷和安条克的诸位显贵面前,情绪异常激动。
他留着一蓬黄色的大胡子,长期养尊处优的黄色卷发被梳得一丝不苟。闪亮的法兰克锁甲外面,是一件蓝色的罩衣,上面印有的黎波里伯国的十字纹章,最外面则是一件蓝色的大氅。此刻,他情绪异常激动,一脸的忧国忧民之色,左手靠着自己的剑柄,而右手则不住的在空中挥舞着。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应该回到安条克坚守,而不是跑到这里来进攻埃及人的堡垒!萨拉丁一向神出鬼没,我们应该严防死守!”
“雷纳尔德!干!你这个法兰克乡下的穷骑士,跑到圣地讨生活的老乞丐,你这是把整个王国推向灾难的深渊!”
情绪激动的的黎波里伯爵直接指着王国摄政的鼻子破口大骂,而外约旦公爵此刻却被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杰拉德死死拉住。而其他耶路撒冷的贵族,则非常自觉的按照自己的派系,站到了雷蒙德或者是雷纳尔德身后。
“雷蒙德你这只除了含着金钥匙出生之外一无所是的死肥猪!”虽然被杰拉德死死拉住,但是雷纳尔德乃是沙场宿将,哪能够受得了这般侮辱,他愤怒的咆哮着,犹如一头狂暴的棕熊。“老子当年跟着先王南征北战,你他妈还在你老娘怀里吃奶!”
见此情景,身体已经越来越差的鲍德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如今帐内的气氛甚至已经剑拔弩张,他却不得不站出来,调停双方的争端——这也是他这个耶路撒冷之王唯一能做的事情,但是作用也已经越来越小。
“咳......够了!咳咳咳......”带着银色面具的年轻国王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身体实在太差,才一开口,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而见到国王的样子,早就势同水火的双方都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但是不少人,脸上还有愤懑之色。
“陛下,你不应该亲自上前线的。你的身体......”这时,坐在国王旁边的一名贵妇,担忧的望着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的鲍德温。她约莫二三十岁的年纪,戴着一袭酒红色的头巾,露出了些许栗色的头发和白皙而修长的脖颈。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绽放的花朵一般耀眼,但是眼神却十分忧郁,惹人垂怜。
“西贝拉,我亲爱的姐姐......”鲍德温扭过头去,虽然戴着银色的面具,使得别人看不出国王陛下的任何表情,但是耶路撒冷之王的脖颈如今已经涨得通红,所以不难想象面具之下是何等难看的脸色。他摇了摇头,向姐姐示意自己没有问题,然后便转过身来,扶着椅子缓缓坐下,一边努力的呼吸着。
“雷蒙德爵士。”鲍德温一字一顿的说德出一个字都异常的吃力。“进攻阿特梅堡,锁上叙利亚之门,乃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不希望你之后还为这件事喋喋不休。”
说到最后,国王的语气已经有些近乎哀求了。而的黎波里的伯爵则不满的扭过头去,但是也没继续说什么。
“陛下,雷蒙德伯爵为王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对王国的发展也是殚精竭虑,忠心耿耿,您不应该如此对待一个功勋卓著的老臣,这会让所有人都寒心的!”
这时,雷蒙德身后,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教士。他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头顶光秃秃的,边缘几根花白的头发,满脸油腻之色,肚子也凸得大大的,可是看起来居然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此刻,他从的黎波里伯爵身后走出,先是朝着耶路撒冷之王屈身行了一礼,然后却话锋一转,直接开始怒斥鲍德温了。
“注意你的态度,提尔的威廉主教!”见到什么人都要跑出来来踩弟弟一脚,西贝拉公主顿时挺身而出。她如同一只护崽的母鸡一般,柳眉倒竖,呵斥着提尔教堂的大主教。本来,油腻的中年教士对此视若无睹,但是雷纳尔德见此情景,却坚决的站在了西贝拉的身后——西贝拉的夫君,吕西尼昂的居伊可是雷纳尔德最亲密的战友,两人也是后党,或者外来党的领袖。
“闭嘴!威廉你这个臭和尚,不要以为你曾经是陛下的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陛下自有决断,轮不到你这个臭和尚来说教!”
不敢得罪雷纳尔德这个实权派,还有与他相交莫逆的圣殿骑士团以及无数从法兰克渡海而来的年轻骑士,提尔主教只能唯唯诺诺的下去,而鲍德温四世,终于又一次艰难的弥合了双方的分歧,至少是表面上的分歧。
“陛下,用不了多久,我们的云梯就会制造完毕。等我们拿下阿特梅堡,锁住叙利亚之门的出入口,并且加固和防御这里,安条克就会彻底安全了!并且,肥沃的安条克平原,也会重新回到基督的战士手中,而沿着阿夫林山脉直到泰伯利亚湖,再到死海和卡拉克城堡,这条天然防线上面即将修缮完成的二十六个堡垒,将牢牢的把萨拉森人挡在叙利亚的沙漠之中,而萨拉森人的马匪,也将再也不能威胁耶路撒冷的农村和庄园——这是先王一直以来的夙愿,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解除圣地的危机!”
看到雷纳尔德在那里慷慨激昂的陈词,雷蒙德心里闪过熊熊的妒火,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不管是到圣地也好,还是成为王国的摄政也好,明明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