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将军,我是耿将军麾下的王子登啊。自元宵一别,也有近一年的时间没见过了,不知将军近来可好?”
王子登一开口,孔有德才想起来这是谁。
说起来,他和王子登并不算太熟识,当初王子登是耿仲明的部下,作为内应打开了登州城门,不过正月十五刚过,就随着耿仲明一起,出发西征,后来随着耿仲明一起投奔了皇太极,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当时耿仲明忙着扩充兵马西征,孔有德也忙着从辽东难民中招募训练新兵,所以交集不多,才一时没想起来。
孔有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子登,你这是替多尔衮当使者?”
“没错,在下正是贝勒爷多尔衮的使者,特地前来与孔将军商议要事!”
“贝勒爷?看你叫的这么顺口,是诚心实意想当鞑子的奴才?”
王子登讪讪地说道“孔将军,当初投靠大金,也是无奈之举,想必侯爷也能理解。现在在下是大金贝勒奉多尔衮的使者,前来与大人议事,还望孔将军摒弃成见,也好尽快谈成事情。”
孔有德有些恼怒“别扯什么使者不使者,当初你们从莱州湾出海,被尚可喜堵住了到登州的路,无奈之下才去投奔鞑子,这我不怪你们,但你们就心甘情愿为鞑子做事情?”
王子登却不急不躁的说道“孔将军,您难道忘了,当初您为何选择在吴桥起兵?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当初范景文攻势凶猛,李将军已经全军覆没,尚可喜的水师又那么强大,我们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现在在大金,虽然我们这些汉人是奴才,日子真的比在大明好多了。在大明,我们虽然没有自称奴才,可区区一个五品的兵备道,就能把我们这些游击,参将乃至总兵,当成狗一样的使唤,跟奴才又有什么区别?
在大金,虽然我是奴才,但只是贝勒爷一个人的奴才,其他人可不是我的主子。但在大明,我们可是所有文官老爷的奴才。况且,在大金国,赏罚分明,立下功劳必定有赏,不担心被上官侵吞,在大明,士兵的粮饷都发不齐,都要被上官克扣,谈何英勇作战?而且,在大金国……”
孔有德愤怒的打断道“你不要再说了,现在这些情况,在山东已经不存在了,这山东现在是我孔有德说了算,朝廷管不到这来,现在山东军民百姓的日子,不是给鞑子当奴才能比的。
念在咱们当初一起起兵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包括你王子登,还有耿仲明,陈光福,魏望侯,连得成等所有人,只要愿意反正归来,你们就还是我孔有德的兄弟,倘若不然,以后战场想见,你我就是敌人了,到时候就是刀兵相见,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没想到王子登却不为所动“侯爷的话,我会转达给耿将军和其他人的,不过他们作何选择,就不是我能干涉的。至于在下,现在不是叛将王子登,而是使者王子登,还希望侯爷摒弃个人恩怨,商议一下正事!”
“机会给你们了,珍不珍惜就看你们自己的,现在谈正事。你就明说了吧,多尔衮想干什么?”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王子登铁了心的要当鞑子的奴才,孔有德也不强求,而且事儿也强求不来,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觉悟了。
随后,王子登说出了多尔衮的想法“贝勒爷希望,能够跟孔将军结成联盟,双方互利互惠,我们大金国出产东珠,人参,貂皮,虎皮,海东青等诸多奇珍异宝,可与孔将军贸易。而且贝勒爷听了我们的描述,对孔将军极为欣赏,所以想约定时间,双方见个面,
“哦?他多尔衮什么时候能做皇太极主了?他这样私自见我这个敌人,就不怕皇太极宰了他?”
“将军有所不知,我家贝勒爷现在是正白旗的旗主,拥有三十五个牛录,除了比不上汗王的两黄旗,比其他各旗都要多,麾下勇士过万,即使是汗王,也对我家贝勒爷礼让三分。此次松山堡以南的所有军务,由贝勒爷全权负责,所以这个主,贝勒爷还是做得的。”
孔有德却无情的嘲笑道“这个多尔衮,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在皇太极眼里是个人物,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他是有正白旗,区区一万兵马罢了,本将军麾下何止十万大军?就他多尔衮,想见我?想和我天策军结盟?一个连亲妈被人杀了,还要给杀母仇人效力的家伙,他也配跟我平起平坐的谈判?”
“你回去告诉多尔衮,这事儿要是皇太极亲自来,还有的商量,他多尔衮不够这个资格。”
得到孔有德的回复之后,纵使多尔衮是个理智的人,也快被气炸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几句。
不过他是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没有贸然领兵前往进攻,他知道孔有德不是莽夫,否则也没法在明廷的进攻下掌控整个山东,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他绝不会贸然登陆打渔港。
而且孔有德之所以摆出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激怒他,挖好了陷阱等着他去跳呢,要是多择或者阿济格遇到这事儿,说不定还真就上当了,毕竟母亲的死,是他们三兄弟的伤心之处。
此外,跟着王子登一起去的,还有他的几个亲信,虽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那三十多艘战舰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火力配置,但他知道这些战船的火力相当强大。
之前那十几个溃兵的汇报,他就感觉是真的,只不过为了确认容易,打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