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的病房内。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洒在白色的墙壁和床褥上,温度暖绒绒的,小墨深将自己躲在里面早就醒了,露出了小脑袋儿,正滴溜溜转着大眼睛好奇看着陌生的环境。
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看到江雁声走进来,还生气起来了,小身体坐起来,顶着乱乱的头发,小手臂抱着自己,哼气道:“你来干嘛。”
江雁声看他仰着小脸蛋满是傲娇表情,就头疼不已。
小墨深记仇了。
他记住妈妈都不来看自己这事,一点儿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被打小屁股。
江雁声听见男人稳沉的脚步声传来,一时先静下。
比起她不太好看的脸色,霍修默就简单粗暴多了,他脸色更沉,走进病房,俨然是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小墨深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气息了,他特别无辜看着爹地,直到被领了起来,扒了小裤子,还茫然然的。
“爹地,爹地”
他被打之前,小脸傻乎乎的朝着男人叫。
霍修默啪一巴掌,落在了那小屁股上。
这时,小墨深才迟钝地意识到了自己父母在生气,不一会儿,大眼睛就挂起了泪,白白嫩嫩的小手去抓霍修默的西装:“爹地,痛。”
霍修默嗓音沉怒问:“谁给你胆子偷喝酒?”
小家伙被打得委屈巴巴的,抬头,又看见江雁声冷淡站在一旁,没有帮的意思,情绪就更控制不住了。
“长记性没有?”霍修默盯着他委屈的脸蛋,眼神最为淡漠。
小墨深被打完了,才知道自己犯事儿。
他可怜兮兮地,憋着小嘴掉眼泪。
要这时候,江雁声早就忍不住上前哄了,现在却忍着心疼,没有打断霍修默教训儿子的行为。
偷喝酒,是该给个教训长记性的。
霍修默皱着眉头,长指将他脸蛋的泪痕擦干净,教训了一通,又抱着孩子在腿上哄。
江雁声看透了这男人的本质。
霍修默一向最擅长打伤了人后,又再伤口上撒糖,过一阵子继续来撕裂那没有痊愈的伤口,重演一遍。
他这会哄孩子,也是必然的。
小墨深感觉自己的小胸腔里很窒闷,被打,还是脱了裤子那种的,垂下了脑袋瓜,委屈的不行。
霍修默跟他讲的道理,也听不进去了,童声很幽怨:“你们都不要我了。”
江雁声听了,心口狠狠一揪。
她听孩子说:“你们都把我扔给奶奶带,生我却不管我。”
小墨深咬着牙,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晰,那大眼睛里是泫然欲泣,揪着脸色阴沉的爹地,还有,面露尴尬表情的妈妈。
“我好愁哦。”
江雁声听他奶声奶气的这么说,心里是自责的。
才那么小,她和霍修默这个做父母的,就让孩子愁了。
办完出院手续。
小墨深被霍修默抱着离开医院,此刻,江雁声也赶不上出差的那趟飞机了。
她一个人走在后面,踩着台阶下来。
有几分犹豫,看了看想回江氏。
这时,小墨深突然喊:“妈妈,我们回家。”
江雁声美丽的眼眸隐着某些情绪,看到孩子盯着自己委屈,便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了。
她面容冷清,却还是跟上车。
霍修默先给霍夫人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孩子已经酒醒了。
这期间,车内很安静。
两人都没对视,也没说过一句话。
小墨深坐在爹地和妈妈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满足的不得了,肉肉的小脸挂着笑容,可能是情绪也有点激动,还有点薄红。
“妈妈,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小墨深盯着江雁声看一眼,再看一眼,幽怨极了。
被她养了半个月,小家伙的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了,原来自己也是有妈妈陪的,就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而不是只跟着爹地。
然后当这种习惯已经养成的时候,江雁声突然不见了。
这让小家伙心里产生了莫大的落差感,有些伤心:“你是不是不要你的小宝贝了?”
江雁声看他委屈巴巴的,像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脸色紧绷的男人,想了想,她对孩子说:“你可以问问你爹地,想妈妈时能不能来我这。”
想妈妈,来她那?
这句话,孩子听的很正常。
而落在霍修默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他深暗的眸子掀起扫过去,盯着江雁声精致妆容的脸,她也对视了过来,没有避开的意思。
小墨深夹在中间,微张着小嘴,茫然地问:“不能都在一起吗?”
江雁声低头,对他微笑:“不能哦。”
她以前恨不得能多跟霍修默相处一刻也好,现在,却跟想摆脱瘟神一样。
这让车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被霍修默冷寒的气势所影响。
江雁声的态度,对他疏离冷淡了不少,连下车,也没有并肩走,只有在男人和孩子看不见的角度,眼眸下,才会露出一丝苦痛情绪。
很快,又狼狈的隐藏了下去。
孩子深怕她跑了,一直盯着。
“妈妈,你去做饭给我和爹地吃吧。”
小家伙怕她没听清,又说了遍:“我饿了。”
江雁声一周前在这个别墅里,记得厨房备着不少食材,刚好也不用伪装自己,待在客厅跟霍修默一起了,胸口隐忍的情绪已经让她快撑不下去,孩子的话,给了她逃离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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