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十七醉倒在酒坛子里面,而余道则是一人坐在位置上面,小口小口的饮着酒。
他正在思量自己此去内地的打算。
突然,殿门前一阵嘈杂,一只铜皮白肚子的蛤蟆慌忙蹦跶进来。
“报、报告总管!”
蛤蟆脖子上系着一条红巾,它的表情有些急促。
“嗯?”余道抬眼看过去,有些奇怪。
总管两个字响起来,泡在酒坛子里面的蛤十七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然后从里面一跃而出,跳在了地毯上面。
它摇摇晃晃的,好半会才站稳,然后醉眼惺忪的冲红巾蛤蟆喝问:“何事?速速报来。”
红巾蛤蟆抱着长枪,不下跪也不行礼,慌张说:“督邮、城外有督邮上门!”
“督邮!”
蛤十七听见这两个字,初不觉得什么,面色依旧熏熏然,但是三息之后,脸色陡然变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它紧盯着红巾蛤蟆,身上酒香窜动,酒意瞬间消失无踪。
“此话当真?”
红巾蛤蟆连忙叫:“小的不敢谎报军情!”
蛤十七顿时在桌前走来走去,它的面色颇为慌张,口中直道:“祸事、祸事!”
余道瞅见这一幕,也不好冷眼旁观,他出声问:“蛤兄何故如此惊慌,可否让贫道参详一二?”
蛤十七听见余道的话,面色微喜,连忙说:“好道友,快快与我参详一二。”蛤十七当即说起督邮是何物。
原来督邮乃是大云王朝的一种官职,其职责是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几乎无所不管。
寻常官吏碰上督邮上门,无比战战兢兢,生怕落得一个不合格的考评,然后报上去给打掉官职。蛤十七正是担心来者不善,所以才惊慌。
它的脚步更加急促,说:“兵荒马乱的,竟然也人能想起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余道安抚说:“蛤兄勿要慌张,那督邮许是按例来考察而已。”
听见余道的话,蛤十七脚步顿时一停,它定住身子,眼珠子骨碌转着,恍然说:“也对!蛤某任职已有半年,合该有人前来检核了!”
不过它转眼间又愁苦起来。
“既然是按例检核,蛤兄为何又这番作态?”余道出声。
“道友不知,这等官吏虽然名义上是检核,但实际上却是卡拿索要,若是不给足好处,休想得到好结果。”
余道莞尔,说:“既然如此,蛤兄给督邮好处不就行了。”
但是蛤十七的面色更加愁苦,凄凉的说:“就这个破地方,哪里会有好处,若是真要给,也只能捉一批人给他吃了。”
听见蛤十七的话,余道一愣,“那督邮是妖怪?”
但是他转眼间就平复下来,整个西地都归妖怪管,一个督邮由妖怪担任的并不稀奇。
蛤十七嘟囔着:“这破城的人总归是我蛤家的子民,哪能这般给人吃了。”
余道听见不说话,他没想到蛤十七还挺有操守的,暗想:“看来蛤十七是遇见恶客登门了?”
余道仔细思索着这件事会不会对自己的有影响,忽地眼睛一愣,面上隐隐出现怪异之色。
“蛤季、终山晋王、督邮……”余道莫名的感到一股熟悉感,他瞅着蛤十七,不知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是不是该怒鞭督邮了?”余道暗想。
“道友,你有何法子?”蛤十七踱来踱去,神情更加慌张。
余道看见它这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心中摇摇头:“就这幅惫懒胆小的性子,怎么有胆子怒鞭督邮……”
不过余道的眼睛慢慢眯起来,他瞧着蛤十七,眼神闪烁,心底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蛤十七在西地终归算是一只蛤蟆种,虽然它说自己受人排挤,但是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否则那么多人替大云朝打杀贼人,怎的就它混得一支蛤蟆兵,还当了一方城主?”
余道暗想着:“我若是要掺和进去,借着它的皮子或许会方便许多。而且它手下有蛤蟆兵,也是一股大助力,不会弱于我手下的冥鸦。”
瞬间,余道就意动起来。
眼前这蛤十七,奇货可居!
不过凭它这个惫懒性子,想要它出城去和其他妖怪争夺机缘,怕是很难!反过来它还会劝着余道留在这里保全性命。
而眼前的督邮,正是一个契机!
余道左思右想,越发感觉自己的点子大有可为。
“若是将蛤十七逼迫出去,贫道在它的军中,定能大有收获!”
蛤十七还在踱步,已经踱了足足一刻钟。这时余道不得不说话:“蛤兄,多想无益,不如我等向出去迎接督邮。”
蛤十七一拍肚子,大叫:“军师说的好!我这就去迎接督邮。”
余道眼皮微抬,他还没应承下来,没想到这厮直接就叫他军师了。不过余道也没有驳斥,这声军师更有益于他混进蛤十七的军中。
余道摸着自己的下巴,暗道:“此番是不是该取个“诸葛”的名号……”
他伸进葫芦里面,想翻找出来一把羽毛扇,结果别说羽毛扇了,连鸡毛扇子都没有。
蛤十七慌忙跑出大殿,点了三百蛤蟆兵,然后招呼余道出府迎接督邮。
一行蛤蟆兵浩浩荡荡的在城中行走,因为蛤十七待民和善,城中人也见惯了蛤蟆兵,倒也没有发生惊慌失措的场景。
反倒是很多人站在街道上指指点点,谈论个不停。
蛤十七和余道钻出门洞,立刻看见矮城的半空中飘着一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