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朝会时间过半,大殿中的肃穆减少很多。
顿时,殿中响起喧哗声。
余道站在阶梯上,抬眼看下方,发现江琚并未着面甲。这也是正理,若是参加朝议时还着面甲,那才奇怪。
阶上传来小声:“陆师,这江指挥使声威冷厉,责督查百官,从不以真实面容示人,故诸多官员惊愕。”
两人都是修士,能听见下方的议论。
“没想到、没想到,绣衣使的头头竟然如此丽质……宛若好女!”
“丽质如许,真是浪、、咳咳,江大人怎称得上是绣衣使头头?”
“赵兄不知,一月前刘总使已经阵亡。”
……
江琼琚单膝跪在阶下,以武官身份出席。她低着头,对群臣的议论视若罔闻。
“咳。”
江州世子见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得不走出一步,轻咳一声。这咳声虽小,但是大殿中的声音好似被人掐掉一般,立刻消失掉。
有小厮唱喏:“绣衣使副指挥江琚,出身江氏。其祖父为太守牵马,以为臂膀,后建绣衣使,掌直驾侍卫、责巡查缉捕……后家中病故。”
“其父蒙荫受绣衣使总指挥,精明果断,兢兢业业……殁于位上。”
“蒙父恩,授其绣衣使副指挥之职,责督查百官。今……”
小厮没有念完,江州世子一伸手,小厮顿时停住,他见世子对他勾手,立刻心领神会,连忙小步上前,将布帛递给世子。
江州世子接过布帛,看一眼,道:“江大人于任上不负先祖、乃父之名,勤勤恳恳,未曾有一日懈怠,今绣衣使总指挥空缺,可添为总使。”
说完后,他见群官都沉默着不敢说话,顿了顿道:“可乎?”
群官立刻拱手,大呼:“世子英明!”
“善!”江州世子一笑,将布帛一收,随手扔给身后的小厮。
“今后劳烦江大人了。”
江琼琚半跪在阶下,朗声:“世子大恩,江琚必粉身碎骨以报,衔草结环不足也。”
江州世子站在阶上笑笑,整个过程中太守一直坐在高座上,一言不发,好似泥雕木塑。
就在小厮要宣布江琼琚退下时,江琼琚突然拱手道:“禀世子,江琚从世子令,三月内行走江州,已制成堪舆图,图中含江州风情地貌、郡县人口,望献上为新春贺!”
江州世子听见,极为诧异的再走出一步,道:“果真如此?”
“无敢欺主君!”
“哈哈哈!好极好极,快快呈上!”江州世子大喜,连忙招手。
立刻,大殿一侧转出来三人,其中两个是小厮模样,低眉顺眼,还有一个则是身着绣衣使之服。小厮将绣衣使带到大殿边缘,然后便隐没到殿的侧面。
绣衣使出现,大殿中所有人都望过去,余道也不例外。他眼中来了趣味,这新来的绣衣使显然是在大殿中等了许久,这才能在薛灞下令后就走出来。
“看来她的性子也不算太直,粗通人情世故。”余道心想。
江州世子见到新走出的绣衣使,笑道:“又一位肱股之臣也。”
他顾看阶下群臣,说:“吾闻今有斩首sān_jí者,应是此人。”
群臣听见他的话,纷纷祝贺。
绣衣使小步走着,一直走到阶梯前。走的过程中,他的脸色骤变,竟然苍白如纸,同时身子也开始发战,手臂颤抖着,都快捧不住堪舆图。
一时群臣诧异,江州世子也微皱眉。
江琼琚抬头,顾笑绣衣使,说:“常习狱卒之鄙事,未尝见主君,今日入大殿中,为世子、群臣震怖,故瑟缩。”
“望世子少假借之,使毕使于前。”
群臣听见,一时发笑,江州世子一愣,也轻笑起来,道:“起,取忠臣所持图。”
江琼琚起身取图,堪舆图颇长,有半人之宽,但江琼琚提在手中,轻若无物。她躬身低头,往大殿中阶梯走,慢慢登上阶梯,接近江州世子。
“展图。”
“诺。”江琼琚缓缓拉开卷轴。
一时,群臣的目光都注视着江琼琚,盯着她手中的堪舆图。
噗通,怪声突然响起。站在阶梯下的绣衣使竟然一屁股坐在阶梯下面,脸色煞白无比,同时目中茫然,面流冷汗。
群臣更加怪之,江州世子扫视一眼,眉头皱起。但江琼琚视若罔闻,低着头,手上不停,慢慢打开堪舆图。
“嗡!”器物清鸣的声音骤响,群臣一惊。
江州世子一愣,他盯着江琼琚手中的堪舆图,半天回不过神。
图发,一线血光突然蹦出堪舆图,图中赫然裹着一把剑器。
剑器清鸣,血光扑地,宝座上闪烁着鲜血和黄金的颜色,惊心动魄。
“啪!”堪舆图落地,江琼琚狞笑抬头。
她一手扯江州世子衣袖,一手攥着剑器,大喝:“贼子!去死!”说话中直接捅向江州世子,要砍死对方。
“噗呲!”
衣袖撕裂的声音响起,江州世子竟然及时反映过来,硬生生将衣袖挣裂。他骇然后退。
江琼琚一剑落空,又是第二剑,横扫向对方。
回过神,江州世子勃然大怒,目中燃起火焰,他怒视江琼琚,恨不得将对方生撕。可是剑器袭来,他不得不扭身躲避。
第二击,他又是躲过。
江琼琚眼中出现惊讶,她没有想到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也能躲过两次袭击。不过她目中冷厉,毫不气馁,双手握住剑柄斜劈,要将对方腰斩掉。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