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拼命的逃!
没有休息!
没有停歇!
所过之处天地为之变色,那景象宛如末日降临。
就在张诚和拜伦沿着截然相反的方向不断逃跑时,格鲁与戴着眼镜的男人正躲在暗处,默默观察整个世界的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
当第一组数据搜集完成后,戴着眼镜的男人终于翘起嘴角,用略带癫狂的语气评价道:“他真是个疯子!居然能想出用这样的办法来同时达成两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是搞清楚精神世界的潜力,另外一个则是摸清楚那位最初主宰所隐藏起来的实力。”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够疯狂的!看看外面那诡异的景象,以及世界被破坏的程度,任何头脑正常且保有理智的人,都绝不会做这样的尝试。”格鲁也跟着点头附和道。
外面正在发生的破坏,已经远远超出了精神世界的承受和修复能力,不少地方甚至被虚无吞噬,形成了一处又一处的断痕。
很显然,这就是进入最终阶段后,空泛世界意识所能展现出最狂暴的一面。
就如同病入膏肓的身体,免疫系统已经不在乎病人的死活,只想要用尽最后的力量去消灭最大的威胁。
至于病人的主观意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免疫系统。
更何况,空泛的世界意识,根本没有所谓的独立意识,仅仅是一种条件反射,不具备复杂的思考和判断能力。
戴着眼镜的男人好像回想起了以前与初始者一起的日子,轻声感叹道:“是啊!可能这就是我们与他之间最大的不同。野心与yù_wàng,永远需要那么一点点的疯狂来支撑。如果一个人不够疯狂,他就无法在关键时刻做出孤注一掷的决定。所以你和我永远无法成为独立去完成一些事情,而是需要寻找一个类似的合作者。”
“你真的信任他?要知道他可是才杀死了你最好的朋友。”格鲁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他明显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感兴趣,确切的说是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有一个人已经彻底消失了。
“为什么不呢?”男人习惯性扶了扶鼻梁上那个根本不起到任何矫正视力作用的眼镜。“在我看来,他跟我之前的同伴没有本质上的去区别,甚至可以说连本质都是相同的。可能唯一的差异就在于,夺去了最终胜利的他,比我之前的同伴更具有冒险精神,善于利用周围的一切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想要表达的是,他是一个擅长欺骗和背叛的家伙,你确定他不会在达成目的之后,一劳永逸的干掉我们俩吗?”格鲁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毕竟张诚成长的过程中实在是背叛了太多次,多到数都数不清楚,有些更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在接下来的某个阶段背叛盟友。
可能别人不太清楚这段历史,可亲自前往平行世界的格鲁却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那一个个倒在张诚脚下的盟友,充分说明了他是一个多么危险且不可信的疯子。
“啊,背叛,这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戴着眼镜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明显知道格鲁想要表达的意思。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很快便开口说道:“首先,我要先声明一点,背叛与其说是一种道德问题,倒不如说是一个利益问题。所以发生背叛的前提,是彼此之间拥有利益冲突。你觉得现在他跟我们有利益冲突吗?或者说,你认为自己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吗?”
“虽然这样回答有点不太甘心,但现在的我的确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格鲁无奈的叹了口气回答道。
“既然无法造成威胁,他又为什么要背叛你呢?最重要的是,你觉得那个自称拜伦的最初主宰会很好对付么?在解决掉他之前,我们之间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利益冲突。恰恰相反,在有外部威胁的前提下,我们之间的盟约会变得无比牢固。所以你与其担心事后会不会遭到背叛,倒不如先担心一旦计划失败,我们将面临怎样的危险吧。”
说着,戴着眼镜的男人开始着手处理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搜集到的数据。
尤其是那些撕裂天空涌入精神世界的巨大虚影,每一个都在仪器上留下了最强烈的记号。
很显然,它们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孕育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仍旧停留在介于生命和非生命之间的状态。
就好像某些星球上已经开始凝聚,但却尚未被唤醒的原生神明。
在空泛的世界意识驱使下,被迫参与到这场注定失败的追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