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员吴正春劝道:“师长,还有两个多小时天色就要放黑,我军于夜色下进攻地形复杂的区域,难免会有不必要的损失。我建议休整一夜,明日再战,白天更有利于我军的火力发挥。”
参谋长孙胜杰也道:“是呀师长,主动权再在我,不急于一时。”
李子轩哈哈一笑,看了看陆续抵达,依次整队的第三师各部略显混乱的场景道:“本师长并没有决定立刻进攻,只想要打几炮,告诉建奴,老子来了,他们的死期就要到了。”
“好吧,那就开几炮,算作我们天策军的见面礼。”吴正春凑趣道。
天策军对战清军屡战屡胜,士气高昂,既然师长在兴头上,也不能扫了他的兴,只是开几炮听个响而已,算作战前助威了。”
第三师三个旅六个团抵达后做着整队,构建营地的工作,三十二辆自行榴弹炮依次行驶至各自的炮位,做着炮击前的准备。
…。
清军烟囱山前敌指挥所,为了更利于观察整个战场形势,烟囱山顶部耸立着一个高大的空心敌台。该敌台分两层,高五丈,周阔十八丈,建有箭窗垛口,环楼皆以大条石砌构。
敌台上,两杆巨大的织金龙纛竖立,龙纛下面,分别站立八旗满洲正白旗旗主、睿亲王多尔衮和镶蓝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
二人身后,还各立着旗中的巴牙喇纛章京,尽掌旗中最精锐的巴牙喇兵,掌管看护龙纛大旗。又有大批旗中的梅勒章京,甲喇额真等官将肃立,都随两位亲王,往明军阵地眺望。
在这敌台的四周,还布满二旗精悍的巴牙喇兵战士,各人一色明盔明甲,精良的甲叶外露,皆是厚实非常。前后胸口有巨大的护心铜镜,后背上,插着耀眼的红缨火炎边旗。
这些战士个个高大粗壮,手上提着的,也都是沉重武器,不是重剑,就是大锤,或是长柄挑刀。身上的背的弓箭,尽是数石的强弓,数十步外,可透重甲。
他们警惕侍立着,虽披着厚实沉重的盔甲,炎热的天气下,也是站立自己位置一动不动。
多尔衮和济尔哈朗都有黄太吉赏赐下的千里镜,千里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天策军陆续抵达的场面。
查看良久之后两位亲王相顾骇然,济尔哈朗放下千里镜惊叹道:“这天策军与以往又不相同了,好像又多了不少那令人无解的铁车子。”
多尔衮面色阴沉地道:“还好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若是在一马平川,确实难以抵挡。”
他命人招来炮营指挥安东尼·洛佩斯,道:“矮东甲喇,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本王必须要看到这盖州防线就是天策军的葬身之地。”
安东尼·洛佩斯,是葡萄牙人。当年孔有德攻陷登州,那里是明军制造新式火炮和训练炮兵的基地,有近百名葡萄牙等外籍炮师与工匠,以及大批经过训练的炮手,俱为叛军所获,这些葡萄牙人都被孔有德裹挟着投了满清。
清军乌真超哈火器部队的主将是孔有德,平日事宜,也由孔有德部将曹绍中、刘承祖等人负责。不过具体的炮战指挥,还是由安东尼等佛郎机军官,还有一同被俘虏的那些佛郎机士兵指挥。
安东尼被满清送了一个甲喇章京的官职,他所率领的就是那一百多葡萄牙人。
潜意识中,清国各人,还是认为纯正的佛郎机人指挥炮战更为妥当,毕竟明军的炮手,当年也多由他们训练。他们的炮营,一样有千里镜,使用矩度、铳规等器械作为瞄准工具。
盖州防线的火器布置,安东尼等葡萄牙人全程参与了规划和安排,所以对此了如指掌。
对矮东这个称呼,安东尼心下反感,自家高贵与富有寓意的姓名,在这些东方人口中,却成为了一种笑话。不过面上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神态,似乎毫不在意。
多尔衮使用的是汉语,安东尼在澳门多年,对中国之事,也颇为热切,本地的语言,当然早己掌握。
安东尼微微鞠躬,说道:“尊敬的阁下,如您所愿,盖州防线绝对不会令您失望。虽然天策军的火炮射程远超我军,但是在火炮数量上,我军占有绝对优势,仅仅三磅炮,就达到了一千五百多门,六磅炮八百多门,八磅炮四百多门,还有大口径臼炮一千多门,近两千门小口径臼炮。
卑职在欧洲也是见识过开花弹的,所以壕沟和土堡能够很好的保护我军火炮的存活率。
只要天策军胆敢向我盖州防线发动步兵冲锋,我幸存的各类火炮在一道道壕沟和众多的土堡内会给于他们以致命的打击。
要知道我们的这些火炮主要是来杀伤人员的,装填的大部分都是散弹,这些对于步兵都是致命的武器。
除非他们的重炮炮弹多达十万计,否则根本无法完全覆盖我整个防线。而那些从天而降垂直落地的小炮,对我壕沟内的勇士有一定威胁,这一点我们也做过了防范措施。”
清军通过与天策军的多次交手,已经基本摸清了天策军的几种武器的性能。摸清了并不代表能够战胜天策军,像以往那样面对面的冲锋陷阵,清军得出的结论依然是失败,所以才有了盖州防线。
盖州防线针对这些武器的特点做了不少应对措施,最令清军惧怕的是一五五毫米榴弹炮,这是本时代任何防御工事也无法抵挡的存在,不过还好,榴弹炮的数量并不庞大。
多尔衮点点头,却面露忧色地道:“我大清不怕用人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