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联大吼道:“损失了这么多战船,我怎么向叔叔交代?绝不能撤,给我杀,把他们杀光。”
他就如输光了本钱的赌徒一样,眼睛都红了,恨不得飞到王越面前,一刀将其砍死。郑家人做海盗出身,凶狠的本性一脉相承。
可惜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今天碰到了变态的王越,这是根本不能以常理衡量的存在。
在郑家船队悍不畏死,损失近半后终于冲到了无后坐力炮的射程。
三艘战舰上的五十四具无后坐力炮,发射的场景比近防炮的威势大太多了。近防炮是杀人于无形,无后坐力炮发射时的尾焰遮天蔽日,蔚为壮观。
一艘接一艘的帆船被无后坐力炮击中,其中就包括郑联的八百料旗舰。爆炸的位置离郑联只有七八米,侧舷被开了一个大洞,气浪一下把他掀翻在甲板上,连同徐少岩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郑联手扶甲板,用眼睛余光扫视了一下船只损失情况,虽然死伤不重,不过船侧那个大洞真是触目惊心。
他一咕噜爬起来,大喊道:“开炮,立刻开炮!”
虽然还没有到达有效射程,他也不管那么多了。郑家船队刚响起炮声,第二波无后坐力炮弹又凌空而至。
郑联死死地盯着飞奔而来的焰火,心中终于生起了恐惧。他看了看在爆炸声中挣扎倾覆的船队,海面上升起的一个个冲天的水柱,还有浓烟滚滚的残骸,失败感油然而生。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一发迫击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他五米外的甲板上,在甲板上砸出一个洞后突然爆炸。
弹片肆掠如死亡的镰刀,瞬间炸死位于甲板上二十多人,伤者无数。郑联再次被掀翻在地,他幸运地被身边的护卫挡去了大部分弹片,仍然有一块弹片削掉了他的一块头皮,立刻血流如注。
徐少岩刚才还没有爬起来,算是躲过一劫,但飞舞的木屑还是没有放过他,以致胳膊被木头扎穿。但他没有顾的上疼痛,而是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哆嗦着对郑联道:“二爷,二爷,这仗不能打啦,快走!”
刚才有弹片从耳边呼啸而过,那呜呜的声音惊的郑联浑身战栗。他手捂着头上的伤口,再看自己的船队,已经沉没过半了,没有沉没的十几艘也各个带伤,有的已经残破不堪了。
“撤,快撤,都撤!”郑联越喊越大声,几乎要歇斯底里。
即使再不甘心,眼前的局势已经不容他硬撑了。他知道这一里多地是冲不过去的,以对方的火力密度,等冲过去也要全军覆没了。自己船队就算能到达己方火炮的有效射程,实心弹对铁船破坏,想想就知道不切合实际。
随着旗舰发出的旗号和鸣锣声,郑家船队纷纷升帆。经过一些列繁杂的操作后,残存的十几艘带伤的帆船完成转向,向东南驶去。
刚才是迎风追击,现在是顺风逃命,郑联对自己能带领残部逃回平户有足够的信心。不过奇怪的是,自己船队鸣金收兵之后,对方竟然停止了攻击。
停止攻击的命令确实是王越下的。在郑家船队做出升帆转向的动作之后,张翰立刻对王越道:“王大人,郑家的人要跑了。”
今天他可是开了眼界了,原来海战还能这样打,这可比和红毛夷那一仗壮观多了。
王越通过无人机向海面和郑家船队观察之后,果断命令停止攻击。
韦小亮无奈地发布完停火命令之后,跑过来问道:“司令,怎么不打了?他们还在我们射程之内呢,我们追上去,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王越摇头道:“郑家不比满鞑子,和我们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赶尽杀绝。我们的作战目的就是要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打服了,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
郑家在历史上还是起到过积极作用的,比左良玉之流强多了。
接着他指了指散布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的落水海盗对韦小亮道:“追上郑家的船队,用喊话设备向他们喊话,让他们把自己人打捞回去。”
这些积年海匪都是桀骜不羁之辈,而且这些人大多大都是义字当头,江湖吸收很重。所以王越不打算俘虏他们,还是还给郑家吧。
“二爷,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刚刚包扎完伤口的徐少岩在甲板上惊呼道。
“什么?不可能!”郑联的头包的像印度阿三,从破损的船舱里窜了出来。
不用单筒望远镜看,只见海面上三艘白色的大铁船以比他们快的多的速度追了上来。
郑联已经顾不得思索这样的大铁船是怎么开得这样快的了,连忙命令道:“快,命令各船加速,所有火炮准备战斗。”
帆船和海监船的航速一点可比性都没有,何况海监船现在已经把航速提升到了二十五节。
很快定远舰超过了郑家船队,堵住了前面的道路,另两艘舰船也左右夹击位于郑家船队两侧的安全距离上。
一看这架势,徐少岩不禁道:“难道他们想俘虏我们?”
天策军舰队始终没有发动攻击,按刚才的打法,自己的船队正在人家的射程之内,而自己的火炮却够不着人家。
郑联正疑惑着,准备靠过去给敌人来几炮时,从对面传来喊话声:“郑家的人听着,你等无故攻击我军,原本罪该万死,应该予以全部消灭。但念在同为炎黄一脉,饶你们一次,下次如若再次冒犯我军,绝不轻饶!后方海面上还漂着你们的落水兄弟,赶快打捞去吧。”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