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赵浮生第一次见到贺云芝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她,尤其是她仰着头说话的姿态,在赵浮生看来,就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名为骄傲的情绪。
这种人你如果能够忍耐她时不时的臭脾气,或许可以深交做朋友,因为她不喜欢在背后算计人,甚至就算对你不满意,也不会背后议论你。
但有一点,这种人总喜欢自以为是,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很执着。如果她看不上眼的人,那种鄙视是从内到外发自肺腑的。
就好像现在贺云芝看着赵浮生,她就觉得,一个从小城市来的毛头小子,只不过仗着有些天赋,竟然敢坐地起价,简直不可饶恕。
“赵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一点?”贺云芝看着赵浮生,认认真真的问道。
赵浮生抵达倾城文化之后,就被等在楼下的李建给接到了这间会议室,里面只有贺云芝一个人,慕清婉并没有出现,看到这一幕,赵浮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此时此刻听到贺云芝的问题,赵浮生微微一笑,却没有马上开口。
“嗯?”贺云芝眉头皱了皱,她总觉得赵浮生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
赵浮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贺云芝,穿着一身白色粉边低腰连衣裙,套着玻璃丝袜,穿着一双复古女士凉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此刻怒气冲冲的缘故,白皙的脖颈处隐隐约约透着一片桃红。
坐在自己的对面,斯文、文艺,略带性感而又有些保守,赵浮生很清楚,绝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女人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性感,说白了,大部分男人都一样,直接简单未必会让他们春心大动,但欲盖弥彰,的的确确能够引人注目。
“贺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赵浮生淡淡的笑着,对贺云芝问道:“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贺云芝一愣神,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赵浮生为什么要这么问。
秀眉微蹙,贺云芝看着赵浮生沉声说道:“赵先生,既然由我而不是由慕总来和你谈判,你就应该很清楚,我们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放弃这次合作,我们也绝对不会答应你某些过分的条件。”
在她看来,赵浮生之所以指点李建把那首《父亲写的散文诗》的曲子弄出来,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坐地起价,否则他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呢。
赵浮生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贺云芝,心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又或者,这些有钱人,都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别人是想着从他们身上割肉?
平淡的扫了一眼,发现会议室里面只有自己与贺云芝两个人,赵浮生淡淡地说道:“贺总,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贺云芝一愣神。
“第一,我从来没想过要从贵公司得到什么,因为我本身对于娱乐圈不是那么感兴趣。第二,我这次来,只是看在我和慕青青的同学关系上,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赵浮生平淡的说道:“我的作品,你们给改的面目全非,现在我自己重新做好曲子,你觉得我是想要坐地起价,贺总不觉得,自己太阴暗了吗?”
贺云芝冷冷的看着赵浮生:“赵先生的话,我听不明白,但我想,我们之间既然是谈生意,那最好还是回到生意本身上来,不是么?”
眉头皱了皱,赵浮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不骂娘,这女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本来他的想法很简单,看在李建和慕青青的面子上,只要倾城文化给出一个差不多的价格,曲子卖给他们也就是了,本身就是一首小众校园歌曲,赵浮生也没打算借着这个赚什么钱。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贺云芝似乎习惯了低头看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就让赵浮生很不满意了。
不就是出生在富贵之家么,凭什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人?
命好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
赵浮生就不认命,因为他很清楚,一个人如果连命运都不敢反抗,那这个人活着的最终结果,就只能是庸庸碌碌。
霍英东如果认命,就应该守着母亲那间杂货店,而不是被海军架着机枪在屁股后面追赶,披荆斩棘的贩运战争物资。
郑裕彤如果认命,就应该老老实实在金店当学徒工,而不是孤身一人去澳门偷运黄金回香港。
何鸿燊如果认命,就应该在父亲离家出走的时候自暴自弃,而不是揣着十块钱港币闯进澳门给人当秘书,哪怕被丢手榴弹也咬牙不退。
命运这个东西,从来都掌握在人自己手里。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恶战,给止疼药也好,给巴掌也好,最终都是要单枪匹马练就自身胆量,谁也不例外。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赵浮生自问如今满手王炸的情况下,贺云芝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姿态,无论如何赵浮生都是不能容忍的。
“既然如此,那这首歌,我想启动回购协议。”赵浮生冷冷的看着贺云芝,开口说道。
贺云芝一愣神,完全没想到赵浮生竟然这么直接,难道他不应该先坐地起价,要求提高买断歌曲版权的费用,并且在自己拒绝之后,才会用回购歌曲版权这件事威胁自己吗?
怎么突然之间,他居然跳过所有的程序,直接要求回购版权了呢?
这就好像两个敌对双方的士兵在战场上相遇,原本大家应该先用枪对射,长短枪都用完了之后,上刺刀对拼。结果赵浮生倒是好,还没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