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龙、宋江的败归,让童贯、蔡攸不由得又惊又怒,尤其是范成龙这一身的伤势,更是将童贯以及胜捷军的一干将领气得暴跳如雷,全然忘了先前一次征伐的惨败,不顾一切地催动大军前行,发誓要让临县的一幕在瓦桥关重新上演。
可是如此规模的大军,行军的速度又哪里能快得起来,是以每日里除了听见童贯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就是看见一蓬蓬的血光在他手中绽现,使得宋军中人人自危,让本就无法快得起来的速度,又是凭空慢下去一截。
童贯为了宋军的行军速度,每日里心焦气躁,烦躁不已,而李俊辰、许贯忠等唐军高层也是因为宋军如同蜗牛一般的速度,在那里哭笑不得,苦苦守候。
以唐军众将的性格,却是不会将宋军放在眼中,尽管宋军在先前的临县一战中,有着非常抢眼的表现,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宋军连一个简简单单的行军,都是没有办法做好。
三、四天还行,时间一长,那些唐军将领便是坐不住了,纷纷吵嚷着要带兵出城,去好好的教训一下宋军,让唐王李俊辰也是不胜其烦。
这一日好不容易将躁动的众将给狗血喷头的骂了回去之后,李俊辰也是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来,毕竟就连李俊辰自己也想领兵出城,更何况是那些将领。
正恍惚间,李俊辰忽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弄在了他的脸上,直让他觉得脸上痒痒,下意识地伸手去挠,却不想抓到了一个人的手腕。
这一下惊得他睡意全无,升腾的杀意自他的身上冒起,“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呃……慧娘,怎么会是你?”
“没……没……没……”刘慧娘面色苍白,言辞闪烁,显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
“哼!李俊辰,你这家伙莫不是做了唐王,便觉着可以欺负人了不成!”陈丽卿哼了一声,上前几步将刘慧娘的手腕从李俊辰的手中解放出来,对着她细声细语地说道,“妹子,我和你说,你就不能这么好心,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俊辰闻言,脸上也是挂起了不自然的苦笑,所谓居其位,养其气,他居唐王之位渐久,身上早就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再加上不经意间爆发出的杀气,便是一些唐军将领也抵不住,更莫要说是刘慧娘了。
“许先生,我的大师兄,你躲在那里偷偷笑什么,难道这事情有这么好笑不成?”猛然抬头间,却是瞥见许贯忠在视线的角落间暗暗偷笑,不由没有好气地叫了起来。
“好好好……不笑,不笑……”许贯忠收住笑容,朝着李俊辰摆摆手,却是看着刘慧娘,“慧娘姑娘,此事是你来说,还是许某来说?”
“……”刘慧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咬着嘴唇,边上的陈丽卿却是杏眼一瞪,双手叉腰,“姓许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慧娘妹子都这般模样了,你还要让她说什么……
“丽卿姐,你不要再说了……”刘慧娘虽然智计百出,但比起泼辣的陈丽卿来,性格上无疑要软许多,边上轻轻地拉了拉陈丽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啊……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陈丽卿怜惜地看了一眼刘慧娘,旋即又瞪了一眼许贯忠,就像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一般。
李俊辰也是将陈丽卿的动作收于眼底,奇怪地看了一眼许贯忠,许贯忠的脸上也是苦笑不得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朝着李俊辰一抱拳,“唐王,童贯、蔡攸大军进军缓慢,依我之见,与其等他们来瓦桥关,不如我军主动出击,歼敌于野,岂不是好?”
“歼敌于野?”李俊辰看了一眼许贯忠,又是看了看刘慧娘,脸上顿时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许先生,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许贯忠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副地图铺在李俊辰的面前,伸手指着图上对着李俊辰说道:“唐王请看,这里便是瓦桥关东南二十五屏岚山,山中有一谷地,树木茂盛,林荫遮天,山后五里处有一条山涧小溪……”
“许先生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定是想要诱宋军入谷,然后决山溪淹之……”李俊辰听了几句,便是大概知道了许贯忠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以那蔡攸的草包程度,想要诱他入谷不是什么难事,但那童贯久经战阵,绝不是蔡攸那等草包可以比拟,而且山溪素来水量不大,如何能够淹得了赵宋如此大军?”
“哈哈……唐王说的是,只是如今天气渐渐转热,让大军长时间处于酷热之中,只怕军心早晚生变,童贯正因为久经战阵,所以他才会知道其中厉害,是以一定会和蔡攸一起,带兵转往谷中驻扎,以待天气凉爽后再行攻城,而且……”许贯忠挥扇笑了笑,“而且关中诸位将军久候宋军不至,想必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大可以狠狠地压着他们的战意,待宋军到时,再狠狠地释放出来,给宋军一个迎头痛击,咱们打得越狠,宋军移军山谷的可能便更大……”
李俊辰一面听,一面在脑中加以印证,“许先生说的不错,只要第一战打疼了童贯、蔡攸,他们却是有极大的可能移军山谷,可是这山溪……”
许贯忠双手一摊,“刘姑娘,此事还是你来说吧……”
“慧娘?”李俊辰闻言,抬头看向了刘慧娘,刘慧娘见李俊辰看向她,心中不禁一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缓步走到地图前,“山溪的水量却是不大,但胜在离山谷有五里之地,且不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