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清理完毕,穿着整套防疫服的军医进场进行细致消毒,装甲车就地补充进巡逻队,担任了营地的警戒工作,增加了这么多人手,避难者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正好夜雨骤然落下,没谁会特意跑到空地上淋雨,纷纷回到简易房全都倒头大睡,期待四十八小时的隔离期早些过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色大亮,王晨才在昏睡中醒来,简易房内弥漫着空山新雨后的青草味,还有几丝小米粥的芳香,王晨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可抑制地叫了起来,翻身坐起随便揉了揉脸,耳边响起韩丽的招呼声,“醒了?趁热吃点吧,小米粥、馒头、鸡蛋、咸菜。”
王晨也没客气,接过餐盘坐回床上开始胡吃海塞,正吃的香,胡春带着胡倩倩推门进来,招呼道:“起来了?甭回话,吃你的。哦,对了,我看外面来了几个军官,正挨屋询问情况,估计快到咱这里了。”
王晨塞嘴里半个鸡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吃完最后两口小米粥,抓起矿泉水灌了两口权当漱口,王晨正想着出去洗个脸,简易房的门又被推开,三名军官走进房间。
看得出,这三位从里到外透着精悍二字,往地上一戳便是个兵样子,不过说话语气还是很温和的,为首的军官挺着张鞋拔子脸,从脸上挤出个微笑,客气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宝泉,警备纠察,上尉军衔,我们来跟大家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不会打扰到诸位。”
也不等屋里的人回应,曹宝泉点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低头读道:“28号简易房,实住五人,三男两女,都在吧?”得到肯定答复,曹宝泉继续道:“已经确定诸位明天晚上跟车队返回长春,预计后天早上到达长春的临时安置区,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稍后提出,现在我需要与几位了解些情况,哪位是韩丽女士?”
韩丽没想到最先叫到的是自己,眼光有些发直,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上前两步,她不拢头发还好,这么个小动作,反而让曹宝泉注意到韩丽太阳穴上大片的青紫,以及虎口处的包扎纱布,军官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厉色,语气中则带出几分关切的味道,“韩女士,需要换房间么?”
话说的比较婉转,韩丽听出对方的意思,赶紧摇头道:“哦,不用不用,谢谢。”她总不能说自己发疯被胡春揍了一拳,干脆没多做解释,也省的曹宝泉发现自己判断错误感到尴尬。
感觉韩丽不像受欺负的样子,脖颈无伤,眼神也算平和,曹宝泉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径直道:“我们接到指挥中心的信息,您和同伴曾经向指挥部上报邪教杀人的事情,是吧?”
这个问题有些过于直白了,韩丽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现男友在自己面前被残忍肢解的场面,她顿觉血腥味充斥鼻口,紧接着胃里抽搐,哪还顾得上说话,推开军官向简易房外冲去,刚出门便实在憋不住了,早上吃的那点小米粥和现在喷薄而出,吐了满地!
其他人将韩丽的反应看在眼里,再瞧军官,目光上带了几分不善,有他这么说话的么?王晨没有胡春那么有城府,刚想张嘴质问,耿直的李长怀已经嚷嚷开了,“哎我说,你个同志怎么问话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弄的,都吐了!”
曹宝泉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其实不能怪他莽撞,能跑到机场的避难者,哪个不是吐的都习惯了?要是那种见丧尸立马吐到腿软的家伙,也摸不到机场的边吧?曹宝泉是真没想到,韩丽属于特例,丧尸感染刚爆发的时候,她跟着男朋友冲进场站避难,然后男朋友被惠大娘放翻肢解,这女人直接吓傻了,缓过劲儿来,凭着一股子恨意将惠大娘的脑袋打成了破西瓜,紧接着便被王晨胡春他们护送这来到机场避难,归根到底,韩丽的经历固然凄惨,却远没有王晨他们经历的那么多,反射神经难免更敏感一些。
因为曹宝泉的一句话以及韩丽随后的反应,简易房里的气氛就比较尴尬了。
还是胡春给曹宝泉解了围,赶忙上前招呼道:“哎呀,都别激动,倩倩,赶紧出去给你韩姐送瓶水漱口,上尉同志,先坐,先坐,事情经过我们其实都比较了解,坐下慢慢聊,顺便等韩丽镇定镇定,小姑娘家家的,难免毛病多,你先抽根烟?”
这些人之中只有胡春作为健身教练,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对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在他看来,犯不上给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上尉难堪,哪怕结交不下,也不能得罪人家,万一这个曹宝泉心眼真不大,动用部队关系,找理由把这帮避难者的撤离批次挪后,那不是给所有人添堵么?
胡春还指望早点见到老婆呢!
曹宝泉不是木头脑袋,能被上级安排做这种灾民调查的工作,交际手腕肯定也有,有人给台阶,他当然就坡下驴,连说几句不好意思,示意跟随身后的战士到门外站岗,便顺势跟着胡春坐到床上点上根烟。
王晨也回过味来,知道这帮避难者都在军方的控制之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眼前这位还是别得罪的好,他偷偷拽了下李长怀,将李长怀挤到身后,也跟着坐到曹宝泉对面的床上,满脸堆笑道:“胡哥说的对,我叫王晨,也是跟韩丽一起撤离的同伴,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们也成。”
抽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