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面露痛苦之色,就好像有人正拿着小刀在他大腿上割肉,良久之后,道:“义父,其它事小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这件事,我已得罪一个绝不能得罪的朋友,并把每斤的价格降了二十五文钱,价格再低,肯定会懊悔而死的!”
钱穆通万分失望的点头道:“明白!”
忽听李飞白道:“可既然义父张口了,孩儿不让一让,实在说不过去!”
钱穆通脸上再现喜色,道:“每斤能便宜多少?”
李飞白道:“便宜是真的不能再便宜了!义父,你看这样行不行?此番前往泉州运粮,所有花销,我一力承担如何?”
钱穆通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李飞白还真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难道我买你的东西你不管运吗?还得我亲自去运不成?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到了这小子的嘴里,反倒是一项让利了呢?
不过,他也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去运粮能花几个钱,数千两银子足亦。
他本来是想让李飞白把价格降到三十万两,那样就够钱买玉米了。既然李飞白一文钱不降,他只好想第二个办法,道:“两百万两银子就两百万两!不过我有个要求,银子得年底才能付!”
李飞白道:“这么说,义父是想赊欠喽?”
钱穆通道:“你放心,等过两个月就该收赋税,到了秋天再收玉米的,两相加起来,付你的两百万两银子绰绰有余。”
李飞白道:“这么说,义父当时不能给,得拖将近一年才能给?”
钱穆通无奈的点了点头。
李飞白道:“亦就是说要先赊欠我三千万斤的玉米。”
钱穆通再次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真不想承认自己是赊欠。堂堂布政使衙门,难道穷到这种地步,竟欠一个商人两百万两银子。这要传出去,哪还有脸见人!
李飞白道:“对不起,义父,小本买卖,概不赊欠!”
屋里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二品的大员钱穆通都张口了,而且还是名义上的义父,李飞白竟敢一口回绝,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钱穆通的脸瞬间铁青,强忍着没把那句:“不买了!”说出来。想来想去,方说:“两百万两真拿不出来?要不我就买三十万两的吧!至于那些没种上玉米的人,就只能听天命了!”
言外之意,你若想让无辜的百姓饿死,那就随你。
李飞白道:“义父若真想要两百万两的玉米,我倒有个办法!”
钱穆通“哦”了一声,却没说话!
李飞白神秘兮兮,道:“义夫听说过银行吗?”
……
事情很快谈妥,布政使衙门将以“劝农”的名义像大明第一商业银行贷款两百万两,月息两万两。明日,布政使衙门将派专人前往银行签定契约。
事情虽然有了解决的办法,可想到将为此多付出二十万两的银子,钱穆通就不觉肉疼。那可是二十万两啊!绝对不是小数目。
李飞白自也看到钱穆通的神色,道:“义父想不想把两百二十万两银子滚着番的赚回来?”
两百二十万两银子能赚回来?而且是滚着番的赚回来?这怎么可能!这下,不光是钱穆通三个,傅元与钱子俊也都露出好奇的神色,看李飞白有什么办法!
李飞白没有卖关子,直接了当的道:“我能卖种子,难道义夫就不能卖种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都在心里盘算起来。
只要玉米今年丰收,那些不需交赋税的人,难道不想把一年一季的收成变成一年两季?
别的不说,仅河南尚有四千万亩地,能赚多少关键看一斤玉米种子能卖多少钱!
现在,他们是急于买种子,价格再高也没有办法!来年那些买种子的人就不急了,价格该定多少合适!
如果李飞白的估算没错的话,一亩地产七百斤。七百斤最少能卖七百文,抛下各种开销,一亩地赚三百文应该没有问题。
一亩地一年白拾一百五十文,应该很多人干吧!一亩地需要三斤种子,亦就是每斤种子五十文钱应该是合理的。
河南四千万亩地,每亩地三斤,亦就是一亿两千万斤,一亩地三斤是多少钱?
竟然是一千八百万两银子!这何止是翻番啊!
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会花五十文钱买一斤种子,就算只有三成的人买,也是五百多万两银子!
这还不包括外省的,只需有四五个省买个五百多万两种子,那可就是两千多万两的收入!河南从来没有这样阔气过!
当然,这只是估算,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才可能,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玉米大丰收后,你能把所有的玉米都集中的官仓吗?就算能把农民手中的玉米全部集中到官仓,你是拿钱从农民手中收呢,还是用小麦跟农民换。
从农民手中收,你有那么多的钱吗?拿小麦跟农民换,你有那么多小麦吗?最多下达个禁止私售的命令,可这样的命令又有谁会执行。
而且官仓够吗?能存下这么多的玉米吗?那些王爷要低价买,你敢得罪吗?
等等问题不一而足,外省控制住关卡,或许能赚多点。本省,嘿嘿,靠卖种子能赚个一百两百万两就该偷着笑了!
不过,这也可以了,依靠卖种子赚个数百万两也不错,这还不包括收的赋税!那也是一笔另人咋舌的巨资。
傅元最先想通这里边的道理,道:“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