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鹏清楚,钱穆通肯定也知道傅元出去的意思。可钱穆通却还坐在那里,尚未有出去的意思。
他不由有些小瞧起钱穆通来,暗道:“当断不断,反遭其乱。事已至此,还在那里瞎琢磨什么?难道你还能想出翻盘的办法不成?傅大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老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莫等到傅大人转身回来,你想做交易都做不成!”
钱穆通叹了口气,拿眼去瞧寇子惇。寇子惇咬着牙点了点头。他又拿眼去看冯江亭。冯江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崔一鹏暗道一声:“这就对了,你两个狐朋狗友都同意了,还是赶快出去,好言好语去跟傅大人做交易吧!嘿嘿,这一战之后你估计没脸再在河南呆下去了,老子岂不是可连升sān_jí,坐上布政使的位置?”
他只是这么一想,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断不可能一下坐到布政使的位置的。不过,从此以后,他就成了傅元的铁杆心腹,朝里有人好作官,用不了几年必能坐到布政使的位置。
钱穆通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进来,道:“禀告大人,有个证人要来作证?”
这在赵学飞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道:“作证?作这个案子的证?”
衙役道:“是!”
赵学飞道:“那就请进来吧!”
钱穆通与崔一鹏皆是一怔!这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对他们来说不知是祸是福!
两人神情紧张的把目光瞧向门口,只见傅元踱着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人都没当回事,还道傅元见有新的证人,又回来瞧热闹了。却见傅元踱步到李飞白的椅子旁后停下脚步,笑呵呵的道:“赵大人,不知我有资格坐椅子吗?”
钱穆通与崔一鹏一惊。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新来的证人是傅元不成?这怎么可能!当看到赵学飞三分献媚七分巴结,笑呵呵的道:“巡抚大人没有资格坐椅子还有什么人有资格坐椅子?来人,赶快搬椅子!”
傅元道:“赵大人,我是来当证人的,你称我为巡抚大人似乎不合规矩吧!还是按规矩来!”
赵学飞诚惶诚恐,拱了拱手道:“下官得罪了!”
椅子已搬了过来,傅元坐了下去。一切再明白过来,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果然就是傅元!
钱穆通脸色钱青,无力的瘫坐下去。看来傅元是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完成交易,竟要亲自赤膊上阵。
崔一鹏心中一喜。傅元都加入的案子之中,意味着什么?看来傅元并不想跟钱穆通做交易,而要置钱子俊于死地,让钱穆通颜面扫地,好泄一年来心中的郁闷。
这是他乐于看到的!巡抚与布政使斗得不亦乐乎,河南省即将大乱!管他能乱成个什么样子,哪怕乱得天翻地覆呢,他正好混水摸鱼,大捞好处。
赵学飞道:“傅元,您来做什么证?”
傅元道:“我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来指认凶手是谁!”
钱穆通与崔一鹏等更惊!
傅元以巡抚的身份来指认凶手是谁,那还不是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不是凶手也是凶手。傅元如此干,完全是不顾一切,一副拼命的架式!
崔一鹏暗自一声冷笑,目光瞧向钱子俊。你小子不是有唐心庵证明,没有作案时间吗?一会傅巡抚说就是你小子下得毒,我看上边是相信一个商人的话还是一个巡抚的话!
钱穆通也猜到了傅元意欲何为,双手握的咔咔作响,黑着脸道:“傅大人若要一意孤行的颠倒黑白,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相信,朗朗乾坤之下也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天底下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傅元道:“钱大人的意思是说我要做伪证了?”
钱穆通不说话,摆出一幅默认的架式。
傅元道:“我都还没开始作证呢?钱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作的是伪证呢?”
钱穆通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傅大人说亲眼目睹下毒的人是谁?这么说傅大人当时在火房喽?恕下官蠢笨,想不通以傅大人之尊,怎么会屈尊前往烟雾缭绕的火房?就算傅大人愿屈尊前往,肯定是一大群人簇拥着而往,下毒的人怎会看不到你?难不成傅大人还会隐身的法术不成?”
傅元道:“我不会隐身的法术,当时也不在火房。”
钱穆通道:“那傅大人怎会说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
傅元道:“因为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钱大人眼睛好使的话,你透过门就能看到,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就是火房!”
钱穆通顺着傅元手指的方向瞧去,影影绰绰可以瞧到,那家屋子里的人正在忙碌,他们身前不时窜起尺许大火,可以肯定那是火房。
但这里距那里足有里许远,这么远的地方能分辨出那间屋子是火房已属不易,根本看不清有人在下毒。就算能看清有人在下毒,也看不清下毒人的长相。
钱穆通不怒反乐,道:“跟傅大人共处一场,真没看出来,傅大人还是个千里眼呢,竟能看得那么远!”
傅元道:“我本来看不了那么远,可有了这个东西就不同了!”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钱穆通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元道:“此东西名叫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到远处东西的眼镜。”
钱穆通道:“凭它就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傅元道:“钱大人不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