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痛苦地趴在光幕上,她没有办法去旁边的石台唤醒天火,她感到这一刻自己很无助。
刚才天火冰冷的眼神让她心悸不已,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难道妖修不该是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在灵气汇聚之地采药、在奇峻险峰之地探险吗?
人族和妖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了,为何妖族会对人族有这么大的仇恨?
虽然阿离也不喜欢人族,觉得人心复杂、尔虞我诈,但人族总体上是平和和非暴力的,大部分凡人待人很和善。
而且人族身体脆弱,不如妖族强健,很难伤害到妖修,所以阿离不恨人族。
阿离也不想天火这样仇视妖族,至少不要仇视自己,更不想天火误会自己也是一名对人族充满了仇恨的妖修。
阿离无力地靠在红色的光幕上,泪水一直流淌不停。
她没注意到,红色光幕上飘出大量的红色光线,慢慢渗透到旁边的黄色光幕上,黄色光幕变得更亮了一些,逐渐有一些黄色的光雾笼罩在天火身上。
天火流血的手指慢慢地止住了流血,指甲盖竟然慢慢长了出来,同时崩裂的眼眶逐渐愈合,青紫的额头开始逐渐褪色。
阿离一直哭到浑身乏力,感觉身体一下被抽空了一样,只想沉沉地睡去。
没过多久,突然听到天火悲叫一声,坐了起来,阿离急忙站起乏力的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天火。
天火茫然地坐在石台上,突然举起双手放在眼前,完好无损,又摸了摸眼角和额头,竟然没有痛感了。
天火冷冷地看向阿离,看到阿离神情委顿的样子,甚至连身上红色的毛发都显得暗淡无光,心中不觉一软,轻声道:“是你救了我?”
阿离想要否认,可是还未开口,眼泪又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天火,也不知道怎么替妖族修士刚才的恶行辩驳。
天火低沉地说:“你也像他们一样恨人族,是吗?”
阿离拼命地摇头,喉咙竟像被噎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只能在心中悲苦地默念:“阿离不恨人族,因为人族还有像小姐姐和天火这样的好人。”
天火继续低声说:“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我想走了,早点到狐仙林,早点解决完狐族的事情,我想早点回到人族中去。”
阿离黯然地点点头,低头向石柱走去,准备重新回到身体内。
“哈哈哈,果然美味无比!”
“这是老夫此生吃的最可口的美食!给龟兄赞一个!”
“......”
无比猖獗的欢笑声又从天幕上传来,阿离觉得再也无法面对天火,加快脚步准备马上从石台上消失。
“阿离,你吃过人吗?”天火的声音轻轻飘来。
阿离身子一顿,转过身来,用早已哭红的眼睛直视着天火的眼睛,目光中没有一丝躲闪,透着无比的坚定和真诚,一字一顿地说:
“我·没·有·吃·过·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请·相·信·我!”
天火久久地盯着阿离的眼睛,仿佛想从阿里的眼睛里寻找真相。
此时大殿中舞台上,鹿环手持一支酒杯再次来到台中,向众妖修一躬身,举起酒杯说:“归大师今日这道美味,‘色香味听看’俱全,真令晚生大开眼界,不同凡响、回味无穷,当浮一大白。”
众妖修纷纷举杯同饮,向老龟致谢。
鹿环接着说:“虽然今晚的宴会只上演了第一幕好戏,想来大部分嘉宾都应该觉得今日不虚此行吧?但今天在场的一位嘉宾,恐怕不会喜欢刚才的节目,心里不是很痛快吧?”
鹿环的话让台下发出一片嗡嗡声,现场竟然有这样败兴的嘉宾?大部分妖修对这位嘉宾都有些不满情绪。
鹿环手捧酒杯向正北元婴境修士一侧深深一躬:
“还未向各位道友隆重介绍,今天参加我们逍遥宴的还有一位人族元婴境修士--叶大师,叶大师与家祖是多年好友,今日特赏脸参加逍遥宴,结果鹿环思虑不周,第一幕恐怕就得罪了叶大师,还请叶大师原谅。”
正北上座区坐着一个一个清瘦黄袍道人,并未起身见礼,只是淡淡地开口说:“小环子,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杀个把人族修士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况且只是个尚未筑基的小修士,在我眼中跟蝼蚁、qín_shòu也没什么分别。
我所不喜的是,你们刚才的节目都是拾人族之牙慧,人族已经很多年不玩的东西,你们当个宝一样的拿来欣赏,还互相吹捧不已。
简直是粗鄙不堪、不值一看,恕我直言,实在是没有什么亮点,看得人昏昏沉沉,如何能开心?”
“你太狂妄了!讽刺我们是qín_shòu吗?”
“大胆人修,竟敢看不起我们妖修!”
“......”
很多妖修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毕竟刚才看得、吃得手舞足蹈的就是在场的这些妖修,被人冷嘲热讽的羞辱,如何能不生气,纷纷起身指责叶大师。
鹿环并未阻止叶大师和众妖修对峙,眼中寒芒一闪,继续躬身道:“叶大师,您说的在理,那这逍遥宴还怎么往下开,望您老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你们家老祖宗还没发话,我何苦越俎代庖?
何况指点也得分人,可造之材可以指点,朽木就没有必要了。”
叶大师哂笑一声,将杯中酒饮尽。
“你!”老龟听了这段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