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到底怎么回事?”郑鹏皱着眉头,扭头质问崔二。
正好崔二也在工地,郑鹏当场就问个究竟。
崔二不仅是自己的二管家,也负责长洛指挥部的财务和后勤,听方彬的意思,好像工地的基本供给都不能维持。
关键时刻掉链子,不像崔二的作风啊。
崔二示意郑鹏走到一边,苦笑地说“姑爷,方组长说得没错,最近帐面有些紧张,老奴已经在想办法了。”
郑鹏皱着眉头说:“家里的现钱是不多,怎么,黄三那笔钱还没到?”
“半个月钱就到了,但现在用得七七八八了,不瞒少爷,小的还在小姐的私库中,挪用了八十万贯,可这点钱杯水车薪,方组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奴也不能点石为金啊。”
“什么?这钱花得这么快?”郑鹏吃惊地说。
自己打仗其间,家里开销不大,虽说打赏、安抚和出钱让阵亡的将士魂归故里用了不少,但钱还是攒了不少,再加上战场的缴获,修路前,不算三宝号和酒坊的流动资金,足足有七百多万贯现钱,正式修路也就三个月多一点,这钱就告急了?
崔二诉苦道:“少爷,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地、买沙石、买工具、买奴、支付工钱等等,哪一样不用花钱,修路、挖矿还有炼铁,人数加起来近三千人,还有五百多匹,每天人吃马嚼都是一大笔钱,就是金山银海也不经花啊。”
顿了一下,崔二继续说:“最大的开销就是买地,修路才进行到第二期,可李林甫已经征完第八期,刚刚又派人支走了第九期、第十期的征地款,好在只是二期,要是多拿一期,估计这钱都不凑手。”
郑鹏倒吸一口气:“这样说来,这钱还真不经花呢。”
有些地方,不是路有多少大就收多大,就以虎啸岭为例,虽说一条隧道占不了多少地方,可要开凿的话,人家不会按隧道占用的面积来计算,一买就要买下整座山,这价钱可不便宜。
看到郑鹏有些犯愁,崔二体贴地说:“姑爷,不用急,小姐已经准备了一百万贯,近期内可以调用,还说夫妻不应分彼此,那些钱放着也没用,还不如让姑爷拿去办实实在在的事,对了,库房里也清点出一批富余的东西,可以拿去套换一大笔钱,可以解燃眉之急。”
“呵呵,想不到我郑鹏也要变卖度日。”郑鹏有些无奈地说。
本来生活无比富足,那钱想花都花不完,郑鹏觉得自己无比富有了,可真要独自修一条路,马上打回原形。
一个人跟国家机器比起来,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姑爷,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放眼大唐,无论名门望族还是皇亲国戚,谁有姑爷这般有魄力?想当年太原王氏,想修一条到祖坟的路,也就是五十多里,还是仅能走两辆马车的山路,集资了足足五年才开工,哪像少爷,说修路就修路,这手笔,谁提起不说一个好字?”
郑鹏只是呵呵一笑,想了想,开口说道:“开凿隧道不容易,方彬就是一个匠人,让他干活可以,可让他连吃喝拉撒也管,估计他摆不平,找个人管理这里,工作由方彬负责,后勤找别人管理。”
“明白了,姑爷。”
“对了,刚才方彬提的问题,想办法马上解决。”
提到钱,崔二有些为难地说:“姑爷,能不能缓几天,小姐的钱需要调动,就是把东西变现,也要时间,帐上有一笔钱,不过要结给兵部,该给那些的吐蕃战俘结算工钱了。”
兵部是合作伙伴,也是姑爷的同僚,现在合作很愉快,姑爷可以得到一大批无比廉价的壮力,而兵部不用拿钱养这些俘虏,还有一笔钱补贴,可以说两全其美,崔二结起钱来也痛快,至于方彬和一众奴隶,就是待遇差点,挺一挺就能过去。
郑鹏闻言想了想,很快开口道:“工钱方面先不结,兵部那里我去说。”
兵部得的钱,也是入到公帐,钱不是自己的,就是晚些给也没关系,但修路工地很多工匠就指着那份工钱养家糊口,这钱不能拖,说不定一拖,就会留不住人。
“明白了,姑爷。”崔二对郑鹏向来恭恭敬敬,郑鹏一发话,马上答下。
绿姝小姐早就说过,郑鹏的话就是她的话,即使她和郑鹏同时下命令,也是优先执行郑鹏的话。
主仆二人刚商议完毕,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有人说“皇上来了”的话,郑鹏闻言心一动,抬头向发声处看去,正好看到李隆基和高力士,在一队羽林军的护送下,飞似的向自己这里奔过来。
一看到李隆基,郑鹏眼前一亮,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嘿嘿,运气还不赖。”
“姑爷不会是...向皇上伸手吧?”崔二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认识这么多,善于观察的崔二早就对自家姑爷了如指掌,郑鹏看到李隆基时双眼开光的眼神被崔二观察到,再听到郑鹏的话,马上猜出自家姑爷要在皇上哪里弄钱。
厉害,别人看到皇上,不是想着怎么巴结,就想着怎么讨好,恨不得掏肝掏胆给皇上看,看看自己的忠肝义胆,自家姑爷可好,看着皇上,就像看到一座金山一样,满眼都是“钱光”。
郑鹏找了一个响指,笑嘻嘻地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管它有枣没枣,先捅二竿再说。”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