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福耀武扬威的样子,不仅小溪目瞪口呆……
连张婆子都舔了舔嘴唇,啧啧感叹,甚至目光里还有点一丝嫉妒……可转瞬间嫉妒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担忧。
“婆婆……”孟凡笑了笑,视线瞧过去,“怎么……不开心?”
“你把它搞成这样子……它以后得吃多少东西啊?”张婆子扯了扯嘴角,苦笑了起来,“老身……哪还养得起!”
“呵……”
孟凡哑然失笑,竟然一时无法反驳了,只好无奈的瞥了一眼阿福……
阿福正蹲在地上,吐着舌头,一副扬眉吐气的嘚瑟样子……它的舌头扁平宽大,被它舔一下估计能糊住半张脸,如果吃起东西来,怕是比村子里的壮劳力都要吃得多!
鉴于张婆子家的情况,这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阿福啊……”孟凡撇了撇嘴,想了想,便走到阿福身边,摸了摸他硕大的脑袋,笑得有点坏,“你完蛋了,你家主人养不起你了,不如……”
他说:“不如你自力更生吧。”
“吼呜……”
阿福低吼了一声,似乎听懂了孟凡的话,拿大脑袋蹭了蹭孟凡的手,然后忽一下子站了起来,掀起一阵风,跃过院墙,蹿进后山,不见了……
“阿福……”小溪指着空荡荡的墙头,美眸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它要去做什么?”
“等等看……”孟凡耸了耸肩,瞅了一眼张婆子,“它可能对婆婆的话,有点不太苟同。”
“呵……”
张婆子用拐杖敲了敲地,摆出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样子。
阳光明媚如水,洋洋洒洒的照在后山上,山风轻抚着已经有些褪色的野草,凉爽宜人……一只团硕大的黑色影子,急速在山中飞掠着,风驰云卷,疾如雷电……
一群飞鸟鸣叫着,惊慌的拍打着翅膀飞向了天空,一只野兔猛地竖起了耳朵,刚警惕的抬起头,就被卷进了一团可怕的黑影中……
一只土豹子懒洋洋的趴在高坡之上,皮毛光亮的沐浴在阳光里,它的视线是锐利的,有些倨傲的扫视着山下的一切,这一片山,都是它的领地……包括山下的村庄。
甚至村庄子里的哪头猪养肥了,可以掳来吃掉了,它都是心知肚明的。
它是这片山的——王者!
可突然,它敏锐的知觉传来一个信息,让它的身子猛地紧绷了起来,毛发根根竖起,发出一声怒吼……
可怒吼还没传出去多远,它的视线就在一团黑影里,模糊掉了……
鲜血汩汩的从脖颈间流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草地,它犀利的眸子圆睁着……至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就突然死掉了呢?
“咚!”
“咚!”
一阵沉重的、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墙外传来,孟凡、小溪、张婆子讶异的望向了墙头……就在此时,一团黑影带着破空之声,呼一下子,掠过墙头,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它的背上拖着一只土豹子,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
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了地上,在阳光的烘焙下,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
“吼……”
低沉的吼声从它的牙缝里挤了出来,它摆了摆头,潇洒的一抖身子,将猎物抛在了地上,猎物的尸身……还是滚烫的。
好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呐!
“阿福……”
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它,一抹抹惊诧的神色浮现在阳光里,良久回不过神来……
“我……”孟凡喃喃自语,“是不是玩大了?”
凶猛,太凶猛了!
饶是见过老神仙一剑斩断上百腐尸的孟凡,看着阿福,也有犹自心悸!
“这……特么的……还是狗么!”
他愣住了,怔住了,伸出手敲了敲阿福的头,嘴里不由得说了一句:“阿福……弟弟啊……”
下午的时候,浓郁的肉香飘在了村子里,让人闻见了,会不由得咽口水……这是谁家做好吃的了,也太香了嘛!
直到孟凡和小溪端着一碗碗的肉,挨家挨户送过去,他们才知道,原来香味是从张婆子家飘出来的……
而那香喷喷的肉,竟然是祸害了村子无数次的、极其可恶的那只土豹子的!
因为那只土豹子,朱屠户买来的猪,还没来得及宰,一夜之间,连骨头都不剩了……春耕家的羊,老王家刚出生的牛犊,许麻子果园的看门狗,甚至连赵瞎子家的两只鸡……
都统统遭了秧!
赵瞎子还为那两只鸡拉了一整天的二胡……人说他待那两只鸡如亲生子女,好吃的舍不得吃,都喂给了它们,平时都是抱着它们才能睡觉的,是他孤独一生中的感情寄托……
“娃,土豹子是你杀的吗?”赵瞎子手里端着香气四溢的碗,手是颤抖的,“你为村子里做了……一件好事哇!老瞎子我……谢谢你了!”
“嘿嘿!”孟凡搓了搓手,赧然一笑,“不是我,不是我,是阿福,阿福干的……”
“阿福……”
“嗯,阿福。”
孟凡离开赵瞎子家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二胡悠扬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大气磅礴,好像是演奏者正在抒发心中畅快的心绪似的……
那曲调听来,好像是一首《战马奔腾》。
阿福给村子里除害的事情,随着肉香,传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村民们自发的向张婆子家走去,想看那个身材弱小,经常被大狗欺负的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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