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康是乌兰泰的胞弟,同是一母所生,乌兰泰虽然骄横,但一身武艺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不过乌兰康却是一个庸庸碌碌完全没有主见的人,也许是灵气全被他哥哥吸走的缘故吧。他凡事都按着哥哥的主意来,对哥哥也是无比的忠心。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乌兰泰很放心的让他的弟弟独领一营,就驻扎在梁山村一带。
乌兰康本事一般,平时喜欢玩玩鸟,斗斗蛐蛐,典型的八旗纨绔子弟,军营的事都是手下人打理。下面的人见主将都对军务不上心,也就没人真正问事。一个个都是得过且过,敷衍了事,军纪松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大人,大事不好,太平军来了。”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来报告。
“什么?带我去看看。”乌兰康正在逗鸟玩呢,一听这个连忙放下鸟笼子,一下慌了神。
乌兰康登上营寨的墙壁,举目望去。一群太平军正在自己的营寨下面收稻子呢,这一下乌兰康犯难了,上头赛尚阿钦差大人说了,让各军坚守不出,对太平军坚壁清野,把他们饿死困死。可现在太平军在自己眼皮底下收粮食,这可如何应对?乌兰康小小的脑袋一下转不过弯,他是个胆小无能怕担责任的人,于是让随从写信向自己的哥哥乌兰泰请命。
乌兰泰接到他弟弟的信,勃然大怒。坚守不出就是为了让发匪们得不到粮食,人家都在你鼻子底下打粮了,相当于在你面前扇你耳光了,你还让他们轻轻松松把粮食收走?乌兰泰在回信了把弟弟骂了一通,然后命令他出击,不允许发匪们收走粮食。
途中信这一来一回,太平军已经收了一天的粮食。第二天,太平军又来收粮了,乌兰康立刻率队出寨迎战。
谁知太平军根本不与之交战,一见清军寨门大开,立刻丢下手里的稻子撒腿就跑,一转眼的功夫全都一溜烟跑了。乌兰康追击到了梁山河停了下来,因为随从提醒他,上次在三里河他的哥哥就是因为过了河被太平军截断了后路,之后也曾懊悔过这个事。乌兰康听完犹豫了,开始胆怯起来,这河可不能轻易过啊,思来想去干脆收队回营再向哥哥请示能不能过河。
远处观战的杨秀清对清军如此谨慎的举动暗暗称奇,想不到一向莽撞的乌兰泰军中有如此小心仔细的人,心想这次的计策是用不上了,有点懊恼。
“军师,敌人不上钩这可如何是好?”身旁的随从问道。
“先让弟兄们把稻子都打上来吧,清妖们这次变得聪明了,既然不上当,咱们就把粮打完再说。”杨秀清摇了摇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好在粮食还能打上来了也不算亏。他万没想到的是,不是因为对方有头脑没上当,而是因为没头脑太庸才凡事都要汇报,才意外的逃脱了这次伏击。
乌兰泰又接到了弟弟的汇报,这次他更生气了,平白让太平军多了两天打粮的时间,而且他知道那条梁山河只是小河,河水也不深,人和马都能短时间趟过去,不存在会被敌人绕后一说。回信里乌兰泰大骂弟弟不会因地制宜,告诉他可以渡河,但绝对不能再让发匪们安心收粮了,如果发匪再来偷收粮食,就要派出马队驱赶。
乌兰泰被弟弟的愚蠢弄得也没办法了,信中是千叮万嘱,就差手把手上去教了。他开始后悔让弟弟独领一军了,打算过了这阵子把他调回来,换个有才能的人去。虽然弟弟对自己忠心耿耿,但还是做回自己的内侍官比较好。
到了第三天,梁山村这一大片稻田几乎到了扫尾阶段了,出乎杨秀清意料之外的是这帮清妖又出动了,耀武扬威出了营寨门的是乌兰康带领的一千多骑兵,嚎叫着直奔太平军而来。
杨秀清骑着马拿着指挥旗,冷静的观察着战场的形势。清妖的骑兵挥舞着马刀,策马竞渡,气势嚣张的冲了过来。等到清兵全部过了河,杨秀清令旗一挥,三声炮响。埋伏的梁山河上游的太平军掘开堤堰往下游关税。原本只到人胸膛的水位猛升,一下子河水漫出河堤,这一带成了一片洪水沼泽,清军乱了阵脚,这水稻田本来就只有田边的小路好走,其他地方都是一些淤泥,这水一漫过来,也分不清哪是哪了。马蹄深陷这些软泥中,任凭鞭子怎么抽也走不动了。
乌兰康心里更是慌得不行,心中暗叹:“大事不好,中了发匪的计了。”他指挥部下弃马步行,往回走,还想撤回营寨。
清军们在过了腰的大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没走多远就累得不行,一个个把皮甲脱去,武器丢掉,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他们现在露出了狼狈不堪的模样。
让清军绝望的一幕出现了,梁山河上飘来了一支水军,领头的船上插着军旗,旗号上是一个大大的“罗”字,这是罗大纲带领的部队。他们大多乘的是刚收集来的小船,有的乘着小舢板,有的乘着独木舟,甚至还有人弄了个大澡盆,沿着河水顺流而下,截断了清军的后路。
只见这些太平军只留一个人划船,其他人或手持长枪,或挽着弓箭。遇到没有抵抗能力的清妖,上去就是一长枪,那效率基本都是一扎一个准。遇到还想负隅顽抗的,乱箭射死。上面交代了,对于满族八旗不收俘虏,全部杀掉。
一时间,清军哭爹叫娘,哀嚎声一片。太平军小船所到之处,清军的鲜血染红了梁山河的水。
“小心点,别乱射,别把马射死了。”这是提醒大家注意保护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