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把七桥营寨的两千人马拉去支援镇江,机敏的石达开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个战机?他绕开东路的张国梁,直扑七桥清军营寨。
留守这里的清军只有一千五百人了,总数不及太平军的六分之一,处于绝对劣势中,但他们毕竟是向荣账下的老兵,与太平军交手多年。这样危急时刻,那种拼死抵抗,临死前的挣扎的狠劲都出来了。
太平军虽然包围了他们,但遭遇的抵抗极为顽强,一时半会还啃不下来。
在后方一直关注战事的石达开等不及了,战机只在一瞬间,如果其他人前来支援,这个机会以后就找不到了。于是石达开亲自带兵对七桥的清军发动进攻。
当石达开的金字帅旗飘荡在战场上,前线的将士立刻受到了鼓舞,更加卖力地进攻清军的营寨。
石达开一上战场,如蛟龙出海,手上的长枪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锐不可当。不过一会,就有十多名清兵被他刺死。“石”字大旗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石达开和他的亲兵们硬是把七桥的清军冲成两段,分割包围了起来。
翼王的大军逐渐收拢包围圈,如同蟒蛇般把最后挣扎的清军绞死,七桥清军二十座营寨被毁。坚不可摧的江南大营被石达开硬是敲出了一个缺口,切断了西边向荣和东边张国梁之间的联系。
石达开猜想的不错,张国梁的确带兵来救七桥了,只不过来得太晚了,当他到了七桥附近的时候,石达开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张国梁失魂落魄地看着七桥的守军全军覆没,心头不由流露出一丝绝望,自己也只有区区两千人马,再打下去恐怕下场和七桥的人没有两样。
“所有人随我退出南京,撤到芜湖附近休整。”张国梁知道大事已不可为,石达开打破这里,其后肯定反手把自己也包围起来,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得死。
“那向提督那边怎么办?”随从疑问道。
“他愿意为大清殉国是他的事,他这个傻子不懂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还给皇帝递折子要撤军。陛下怎么可能同意?我们别管他,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张国梁的小眼睛流露出对向荣的不屑。
张国梁的撤退加速了江南大营的毁灭,腾出手来的石达开和杨小山同时从东西两面对剩下的向荣部发起了攻击。
数次激烈的硬碰硬的厮杀后,清军寡不敌众,终于大败。向荣带着最后几百名残兵败将被追击而来的杨小山包围在一个小村寨里。
“提督大人,这仗打不下去了,咱们降了吧。”一位浑身是血的副将乞求道。
“住口,我向某深受皇恩几十年,绝对不会向长毛投降。今晚,咱们向南面树林突围,生死各安天命。”向荣没有屈服,他还试图再挣扎一次,虽然他胳膊、腿上都带伤了。
三更天,月亮被云挡住了,夜更黑了。
村寨的大门这个时候打开了,向荣带着清兵一涌而出,拼命向南面树林突围。
杨小山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他走,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南面开挖深沟,截住向荣的去路。
向荣一脚踢在了杨小山为他设置好的钢板上,南面根本就冲不过去。
清兵们挤在一起,惊慌失措,周围越来越多的太平军赶来,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面对太平军的无数火把,向荣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生命的尽头就要来临了。
军心涣散的清军绝望了,纷纷开始投降,战斗很快就到了最后时刻。
夜晚就要过去了,天空开始发亮,太平军们开始打扫战场了,他们兴高采烈地捡枪,拉马,收装备,但没有人看到向荣,也没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大家都到周围看看,向老贼绝对不会走远。”杨小山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又让向荣跑了,立刻吩咐众人道。这里再多的红顶子也不如向荣的脑袋。
大家打着火把,在村寨四周寻找着向老贼的去向,可是奇怪的事,居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踪迹。
杨小山让人审问俘虏,也没有人供得出向荣的藏身处。
“活见鬼了,这深不见人,死不见尸,向老贼难道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这么多人包围还能让他逃脱。”心急如焚的杨小山暗自道。
忽然,杨小山灵光一闪,“有了,肯定在那!”
杨小山回到了那个小村寨,终于在村寨的一处地窖里找到了向荣。原来向荣知道突围不出的时候,他又狡猾地退回了村寨,在一处地窖里藏了起来。希望等太平军离开后,他就可以从容逃脱了。
可惜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逃过杨小山的追捕。
“向大人,出来吧。”望着向荣僵硬带伤的身体,杨小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让两名天兵把他架了出来。
“又是你,杨小山,我就知道是你。”向荣指着杨小山大喊道,杨小山是他命中的克星,几次三番他都是折在杨小山的手下。
“看到我们杨大帅,你还不快跪下。”旁边的天兵对着他的膝盖内侧踢了一脚。
向荣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硬是没有跪下来。
旁边的天兵还要强按他跪下,杨小山摆了摆手道:“算了,他一个老人家不愿意跪就算了。”
“老夫戎马一生五十多年,南征北战,为大清剿灭无数发贼,从没服过人。杨小山,你算老夫第一个佩服的反贼。”向荣颤抖着身子,凄凉地笑道:“老夫和你们这帮发匪交战五年之久,哪里失火老